心中原本想着今天要如何体面的找他谈合作,可现下却弄得如此狼狈,所以此刻她还在费尽心思想着措辞干什么?
算了。
她有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心态坦言道:“本来是要谈合作的,结果在这耗了一个晚上,很浪费时间,感觉没必要。”
林灿听罢,心中疑惑解开几分,问她,“拍视频的合约?”
“对。”不然呢?今天不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吗?他怎么好像一点都抓不住重点?
“噢……”林灿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突然像是抓住了关键点,目光重新聚焦在她脸上,带着认真的语气询问,“那我答应了,你就去打针?”
詹宁心里一愣。他方案和合约都没看,条款也没谈,就这么答应了?她瞬间觉得自己刚才的考虑有几分荒谬,几分不耐烦和质疑脱口而出:“你就这样答应啊?”
“怎么,怕我反悔?”林灿迎着她质疑的目光,没有退缩,反而靠近几分,反问着。
直到他这一问,詹宁才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好像……就只是想让她先去打针,快点好起来。
这个认知像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撞进她的心口,却裹挟着更强烈的让她手足无措的别扭感。
还好此时,电梯“叮”地一声到了。
詹宁一把夺过林灿手中的处方单子,头也不回地迈进了电梯,“先去打针吧。”
狭小的电梯里,只有机械运作的轻微嗡鸣声。詹宁摸了摸鼻子,声音带着些微哑,“等下你抽空把方案和合约都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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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诊疗室,取了药打完针,詹宁被带到一间留观室,不大,光线冷白,只有几排可供病人半躺的简易椅,还有一些低矮的塑料方凳。
詹宁强打着精神,把方案拿出来,递给一旁坐着的林灿。
林灿看她从包里掏出这些,脸上略过几分惊讶——原来她一晚上带着这个包,就是为了给他看方案,一种无奈而难以言喻的情绪悄然滋生。
他没说什么,只是接过本子,借着留观室不甚明亮的光认真地翻了起来。
凳子太矮,他的腿屈着有些难受。他翻完,抬起头,刚想开口,却发现詹宁不知何时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长长眼睫时而微颤,呼吸浅浅的,脸上因过敏产生的红晕已经褪去,只留下一些略显虚弱的苍白。
林灿起身,动作很轻,走到护士身边,低声询问要了条毯子给詹宁盖上。
“她这样睡着……没事吗?”他和护士确认一番,睡着是不是正常现象,直到护士点点头,他的心才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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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宁做了一个梦,在一个青草密布的悬崖边,正开心奔跑着,突然一脚踩空,失重感涌上心头,她猛地一睁眼,醒了。
身上盖着的薄毯带着带着陌生而干净的消毒后的气息,而旁边的椅子空荡荡的,上面只有方案。
她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手上慌忙地在身边摸索着手机,终于摸到了冰凉的手机壳,她急切地按亮屏幕——
干干净净,什么消息都没有。屏幕的光映出她脸上的茫然。
他是走了吗?顿时,一种说不清的酸涩和失落感瞬间淹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