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几个回合下来谢临舟发现,砚辞此人武功极高,不在他之下。
想要擒获此人不太现实,谢临舟决定不再搭理砚辞,双脚一蹬回到岸边。
就在此时,一股微风拂过,没有任何杀伤力却让人遍体生寒。
【亥时至,鬼门开】
原本平静的云梦泽像是被刀劈了一般,凭空从中间裂开。
裂口处黑漆漆的,如同深渊,且地势较低。
左右两侧的云梦泽变成了一个斜面,漂荡在上方的棺材都在向中央的深渊滑去。
谢临舟立刻抛出数个飞勾勾住棺材往回拉,但棺材毕竟有十几个,每个棺材里都躺着两个百十来斤的成年人,饶是他武功再高也难以以一己之力拉回。
沈疏桐见情况不对,抛出谢临舟留给她逃命的飞勾勾住谢临舟的腰,又将另一端勾在一旁的石柱上,这样至少可以保他不会被拖进云梦泽。
谢临舟浑身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已快要力竭,手中的绳索不受控制地向外滑去,腰间的衣服也被勾得快要破裂。
他将所有飞勾挪到左手,右手颤抖着将它们一根一根刺进血肉,以自身为桩对抗深渊的引力,就这么整整坚持了两个时辰。
“喔!牛批啊兄弟!”
砚辞的棺材始终稳稳地在一边漂着,他盘腿坐在棺材里目睹了全程,看到激动人心处时还会跳起来欢呼鼓掌,仿佛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云梦泽中间的裂缝正在闭合,砚辞站起身,棺材随机以极快的速度漂向裂缝,他抬起右手,伸出两指做了个瑞斯拜的手势,随后整个人后仰跌进裂缝。
“小桐桐!舟子!下次再来找你们玩啊!”
沈疏桐跑下楼时,谢临舟已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将所有棺材拖上岸后昏迷,他的腰间被十几个钩子勾的血肉模糊,沈疏桐甚至能通过伤口看见谢临舟的内脏。
怎么办,现在还能怎么办?
沈疏桐的脑子一片空白,她从未如此害怕过一个人的离去。
止血,应该先止血。
她将自己的里衣脱下,撕成小条全部塞进谢临舟的肚子,里衣只接触了皮肤,应当还算干净。
宋七还没有回来,但沈疏桐已经等不了了,她蹲下将比自己重两倍的谢临舟放到背上,半背半拖的往外走。
“来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能救救我们!”
经历了新娘诈尸自己缝头化妆,哪里还有人敢出门救人?他们甚至都不敢确信这两个浑身是血的人是活人。
沈疏桐背着谢临舟喊了一路,求了一路,包括医馆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她能理解这些百姓的恐惧,但着实心寒。
“姑娘,你是早上那个姑娘吗?”
是那个四岁女童的阿翁!
“阿翁,是我们,您的孙女没事,求求您,帮我找个郎中吧。”
“我以前是个郎中,后来瞎了眼,便没人再愿意找我看病了,姑娘若是信得过我,就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