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中,晏溪尘轻柔地将清宁放至床榻上:“弟子去找侍女帮师父上药。”
“回来。”清宁叫住了往外走的晏溪尘,“你难道想让寒宗所有人都知道为师受伤了吗?。”
晏溪尘停住脚步,固执地看着她:“可师父的伤口需要立即处理。”
清宁坐起来朝他招手道:“你过来给为师搭把手。”
晏溪尘走到床榻坐下,有些手足无措道:“弟子该怎么做?”
清宁低眸笑了笑,将伤药递给他:“上药不会啊?为师胳膊牵扯到伤口抬不起来,你先帮为师脱掉外衣吧。”
他低下头:“男女有别,弟子不敢逾距。”
清宁无奈从鼻腔中哼笑出声,背过身去:“榆木脑袋,事急从权知不知道,快点儿!”
他别开眼,上手脱掉了她的外衣,只剩内里的薄薄的一件素色丝绸亵衣,仅两根细带系在背部。
雪白如雪的背脊出现在他面前,只是本应如白玉般光滑的肌肤上浮现出几道触目惊心的深红爪痕。
裸露的背部接触到冷空气,清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不免催促。
晏溪尘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将伤药抹在那几道刺眼的红痕上,一边抹一边轻声问道:“师父,疼吗?”
清宁本来是觉得有些痛的,可被徒弟以这种口吻关心,有损她师父的威严,比这更严重的伤都受过,若说“疼”倒显得她有些矫情了。
她忍住背后那股刺痛感,不在意道:“这点儿小伤,算不得什么,不疼。”
晏溪尘不说话了,沉默着将药涂抹完,才闷声道:“师父总是这样,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清宁披上外衣,转过身不解地看着他。
他迅速将目光移开,避开她身前还未来得及遮挡完的风光,声音更闷了:“最后一击,凭师父的功力,完全可以躲掉的。”
清宁听明白了,这是怪她最后救他呢。
“怎么?非得把你留那,让你在赤瞳雪魈那一掌下经脉寸断,你才满意是吧?”
“弟子没那么弱。”他不满反驳,嗡声道。
她无奈摇头,挥手将他赶出房间,她这个弟子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也是她最近对他太纵容了。
晏溪尘回到房间,闭上眼睛脑子里便浮现出师父的背影,甚至连皮肤肌理和伤痕形状都十分清晰地刻印在脑海里,他将手掌压在心脏上方,那里面的震动已经快要破开胸腔。
漫漫长夜,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清宁带上三枚冰魂针向寒千绝告别,凝霜夫人已经醒了,只是脸色仍旧有些苍白,被寒千绝搀扶在怀里,她欲上前俯身向清宁道谢,被清宁一把拦住:“夫人眼下尚未痊愈,还需多多静养。”
凝霜道:“清宁仙长救命之恩,凝霜无以为报,若是日后有帮得上忙的,仙长尽管开口。”
寒千绝附和道:“只要仙长有用得上寒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二位言重了,清宁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这冰魂针如今物归原主。”清宁将装有冰魂针的盒子递给寒千绝,见他面露难色,又道,“寒宗主可是还有何难言之隐?”
“想必仙长已经知晓凝霜身份,此事还请仙长对外保密。”
“宗主和夫人放心,清宁心中有数,不该说的绝不多说一字。”
“如此,寒某多谢清宁仙长!”寒千绝郑重地向清宁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