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帧,监控又断了。
“就这些?”她问。
“还有。”顾南舟切换画面,“这是从隔壁病房的探视记录仪里扒出来的。角度偏,但能看清床边的情况。”
新视频开始。时间是23:46。
镜头对着病床。母亲躺在那里,呼吸机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来,规律而沉重。
门开了。
风衣男人走进来,站在床边。他没有看仪器,而是俯身靠近母亲的脸。
他说了句话。
画面没有声音,但他的口型清晰。
沈知微死死盯着屏幕。
她读出来了。
他说的是:“任务完成了,别醒来。”
母亲的手突然动了一下。
非常轻微,像是想抬起来,但没能成功。她的手指蜷了一下,又垂下去。
男人后退一步,转身走了。
视频结束。
技术室里没人说话。
沈知微靠在墙边,胸口起伏。她闭上眼,心跳越来越快。
回响来了。
不是七十二小时内的事。
是更早。
2014年春天,母亲最后一次住院。
那天她去送饭,推开病房门,看见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从床头离开。母亲闭着眼,脸色很差。
那个男人走出门,和她擦肩而过。她记得他手腕上有块表,也记得他说了一句:“等您签完字,项目就能推进了。”
当时她没在意。
现在她知道了。
那是任远舟第一次出现在母亲病房。
也是QH-3试验正式被批准的前两天。
回响退去,她睁开眼。
“这个视频……”她问,“有多少人看过?”
“只有我。”顾南舟说,“原始数据在我私人硬盘,没联网。我知道一旦公开,有人会立刻销毁证据。”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我一直在确认。”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我妹妹的病例。她也是QH-3的早期受试者,死于肝衰竭。当时医院说是并发症,但我查过用药记录,剂量超标三倍。”
沈知微接过照片。女孩很年轻,笑得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