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不去调查,只去揣度。
吕芳不去问田尔耕,只去沉默。
仅仅一日,北镇抚司偏厅传出风声:
“田公公行事轻率,干扰司礼监筹办春祭,已遭吕公公申饬。”
沈从砚听到这话,只淡淡一笑。
此计已成。
后宫一句“田公公查了不该查的东西”,并未大张旗鼓,却像一缕细线,从妆阁帷幔间悄然滑出,牵扯起更深的旧怨。
两日间,北镇抚司不见刀剑,却处处闻寒。
北镇抚司偏厅
田尔耕跪在阶下,头垂得极低,脊背却僵硬如弓弦。吕芳端坐上首,手中茶盖轻扣杯沿,声音不急不缓:
“听说你……近日甚是勤勉,连城西那些陈年废地都要插手?”
田尔耕心头剧震,却不敢抬眼:“回禀公公,奴才只是查疑案线索,未曾……”
“未曾?”吕芳淡笑,“还是不敢?”
这句话,如刀轻描皮肤,不流血,却割得最深。
田尔耕额头冷汗涔涔,咬牙叩首:“奴才知错。”
吕芳不再言语,只将茶盖缓缓合上。瓷器清脆合鸣一响,等同于一次警告、一道枷锁。
田尔耕退下时,掌心已被指甲刺破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却知道自己不能再动。
与此同时北镇抚司外院暗哨房
“撤回两队盯城西的人手?为何?”
“上头口谕,说城西疑多,勿扰旧案。”
“那田公公那边。。。”
“嘘!小心祸从口出!”
传递命令的内役悄悄将食盒一放,低声补一句:
“听说。。。田公公近日不顺,上头疑他心思太杂。”
这一句,彻底让城西成了烫手的地界。
暗哨撤离,鹰犬收队。
沈从砚在案卷前沉默片刻,合上册页,起身。
林以墨在门外等他,眉心紧蹙:“风向已经转变了?”
沈从砚看着她,难得露出一丝冷笑:“倒是小看你了,你的计策,不止转风,而是折旗。”
那一刻,无需多言。
他们皆知真正的时机,来了。
破败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