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好像来癸水了。”
大婚之夜忌讳见血。一般来说,婚期都会避开新娘月事的那几日,元家自然也不例外。按以往的规律来说,她的月事应该过几日才到,没想到居然提前来了。
见茯苓脸色发白,元溪安慰道:“也不一定呢,我先去净房……”
等到了净房,一番折腾后,见到那暗红血迹,主仆俩终于心如死灰。还好嫁妆箱子里备着月事带等物,元溪在茯苓的服侍下,手忙脚乱地沐浴更衣,也顾不得盖头不能揭了。
收拾完毕,茯苓见元溪眉宇含愁,便道:“姑娘放心,这事只有你知我知,绝对不会让旁人说闲话。”
元溪咬唇:“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他。”
“姑爷是通情达理之人,只要姑娘坦诚相告,想必不会说什么。”
坦诚相告?元溪突然福至心灵,她来了月事,不就有正当理由不行周公之礼了吗?这倒是桩意外之喜啊。虽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能拖几天也是好的。
。
自打知道自己来了癸水,元溪便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小腹不适,手脚发冷,人也乏得慌。
“趁姑爷还没来,姑娘可要用些热食汤水?”茯苓关切道。
元溪想了想:“我想吃胡辣羹。”热热的胡辣羹,一碗喝下去里里外外都暖和了,人也精神了。
“知道,要多放胡椒和牛肉。”茯苓领命而去。
元溪坐在榻上,想到不仅今晚能躲过行房,过会儿还能喝上美味的胡辣羹,不由翘起脚尖,一下下轻叩地面。
沈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副场景,眼底不由染上笑意,轻咳了一声。
那双脚立时不动了,规规矩矩并在一起。
元溪知是沈崖来了,顿时紧张起来,正琢磨着待会儿的措辞,却见眼前的朦胧红光一下子消退,光线恢复了正常。
她抬眼望去,正对上沈崖望过来的目光。
视线相触,卧房里的空气似乎都黏稠了几分,让人不自觉放慢了呼吸。
身穿大红喜服的沈崖愈发英姿勃发,高大的身材投下一大片阴影,令元溪不由后倾,葱白玉指攥紧了红绸被单。
沈崖从未见过元溪如此盛装打扮,呼吸一滞,直直盯着,直到对方似是承受不住他灼热的目光而低下头来,他才回过神,不自然地转过身,将盖头与秤杆放下。
“让你久等了。”
元溪忙道:“没等多久。”
“你方才在想什么,这般高兴?”
“没什么,只是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哦,什么事?”沈崖唇角微勾。
元溪心下一横,“就是……就是我今晚不能与你洞房。”
沈崖的笑容一下子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