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霜有些着急,忍不住催了一声。
阮青钰放开手,林深用他的帕子为阮青钰擦了眼泪,又收回到自己袖中。
阮青钰翻墙回去,踩在石头上看林深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阮青钰也舍不得离开。
她知道,林深走出的,不只是她的视野,是她这一生。
一出才子佳人,他们是这戏中的人,却不知暗处,有看戏的人。
观局和程维面面相觑,他们跟着贺云晟查案子,好不容易有些线索盯上了林家。
今天见到林二爷一早带着个包袱遮遮掩掩地出城,就跟了上来,一路跟到青山寺,又见他不带随从偷偷摸摸跑进后山,本以为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没想到,确实不太见得人,但不是一回事儿啊。
费了一天的功夫,就看到了这出戏码。
观局看着贺云晟的脸色,试探地说:“这姑娘还真是个胆子大的。”
虽然入夜了,但贺云晟认得这个身影,是阮家的那个。
他不免腹诽林深,行啊,小子,林家掺和侵地案,你也不闲着啊,你都要去科考了,还有功夫月下会美人,领着爷溜溜跑了一天,气力全废。
“戏好看吗?”贺云晟挑眉问。
程维老实点点头,这比戏班子演得生动多了。他是陛下给贺云晟的侍卫,跟了贺云晟有几年了。
观局不吱声。
他们在办的案子,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收获,每一步,对手似乎都有办法走在他们之前。
本以为今天能有突破,结果只看到了风月事。他知道贺云晟不痛快得很。
贺云晟想起来之前在阮家第一次见到阮青钰,又看到眼前这些,加上这一阵子查案无所得的窝火,恨恨说:“这个姑娘,戏倒是很多啊。”
阮青钰不知道这些,她每天诵经念佛,为父母弟妹祈福,为林深祈福,为自己祈福。
如果不是这里的日子真的太苦,阮青钰觉得这样一直过下去也很好。
阮青钰看着稀水粥里捞不出几粒小黄米,白水过了一遍的几根野菜叶子还有些硌牙的渣滓,不禁想,上辈子最后活不下去了,吃得也没比这些差太多。
怎么兜兜转转,她还是活成这番模样。
时霜说:“青山寺香火也不差,怎么给咱们顿顿吃这个。”
“来这里住着的,都是为了显心诚,在这里好吃好喝,拿什么彰显虔诚。”
“我看这里许多富贵人家的奶奶小姐,这不是没苦硬吃吗?”
“这里虽是专门给女客住的,可若不是常年的大香客,是要捐不少香火钱才能住进来的,不是谁想来都能来的。阮家每年捐几次香火钱,不然我们也没那么容易住进来。”
这是什么上层社会花钱买罪受的风尚,时霜看不懂。
“什么原因都有,有些人家有些人有这样的需求,咱们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也是”,时霜看着阮青钰,“姑娘,你的钗子怎么不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