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尸首被拖走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将军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了一夜。
迟故仔细检查着窗棂上弩箭射入的痕迹,眉头紧锁:“是军中的制式弩箭。”
云卿虞轻轻抚过那支被迟故斩断的弩箭,箭尾的羽毛修剪得整整齐齐:“不仅是军中的制式,还是禁卫军专用的穿甲弩。”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答案。
“赵莽。”迟故的声音冷得像冰,“看来安王被软禁后,他的党羽反而更加猖狂了。”
云卿虞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京城布防图:“禁卫军负责皇宫守卫,若是他们中有人叛变,万寿节那日。。。”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迟故已经明白其中的严重性。万寿节当日,皇帝将在承天门接受万民朝拜,若是禁卫军中有叛徒,后果不堪设想。
“我必须推迟出征。”迟故沉声道。
“不可。”云卿虞立即反对,“突厥大军压境,边境百姓危在旦夕。况且。。。”
她抬眼看他,目光坚定:“若是将军推迟出征,正好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迟故凝视着她,忽然伸手轻抚她的脸颊:“那你呢?我若出征,你一个人在京城面对这些。。。”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触感粗糙却温柔。云卿虞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轻声道:“我不是一个人。有月娘,有墨尘,还有。。。你留给我的暗卫。”
晨光透过窗棂,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迟故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等我回来,定要给你一个太平盛世。”
这个拥抱不带情欲,却比任何亲昵都更让人心动。云卿虞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将军该去准备出征事宜了。”她轻声道,却没有立即离开他的怀抱。
迟故低笑一声,在她发间轻轻一吻:“叫我迟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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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京城北门外,旌旗招展。
迟故一身戎装,猩红披风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他端坐于骏马之上,目光扫过送行的文武百官,最后落在云卿虞身上。
今日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襦裙,发间只簪着他送的那支玉簪,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清丽。
“迟爱卿此去,定要扬我国威。”江绪和亲自为他斟酒,语气恳切。
迟故接过酒杯,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站在皇帝身后的赵莽:“臣定不负皇上所托。只是。。。”
他故意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臣离京期间,还望皇上多加小心。毕竟连禁卫军中,都可能混入叛徒。”
赵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云卿虞站在女眷中,闻言浅浅一笑。她知道,这是迟故在离京前,最后一次敲山震虎。
大军开拔的号角响起,迟故最后看了云卿虞一眼,调转马头。在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她轻轻点头,示意他放心。
直到大军的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云卿虞才转身对知书低声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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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忘忧阁密室。
月娘将一叠密报推到云卿虞面前:“小姐料事如神,迟将军刚离京,赵莽就去了安王府。”
云卿虞翻阅着密报,唇角微扬:“看来他们是要在万寿节那日动手了。”
“不仅如此。”月娘压低声音,“我查到赵莽最近在暗中调集人手,似乎要在城中制造混乱。”
云卿虞沉思片刻,忽然道:“墨尘的新式机关布置得如何了?”
“已经按照小姐的图纸,在承天门附近布置妥当。”月娘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只要他们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这时,密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墨尘一脸严肃地走进来:“夫人,出事了。”
“怎么了?”
“我们安排在安王府外的眼线被发现,已经。。。”墨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云卿虞神色一凛:“看来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