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沛渐渐缓过气来。
他叹息一声:“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也不瞒着,事实上,当初劝我帮忙的正是四殿下。”
去年春季多雨。
外地的货物耽搁是常事。
其中南城丝最为娇贵,半点湿气沾不得。
可是眼看就要到月底了,车队的影子还瞧不见一个。
江定霭就是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的。
他请宋清沛帮忙,先将它入库记下,免得日后查到这批货来晚了,定罪送货之人。
四皇子言辞恳切,宋清沛不疑有他,便帮了这个忙。
殊不知这是个针对自己的陷阱。
听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宋楹不由得想起了赌咒发誓的二皇子。
那位的直觉……居然真的还挺灵?
这么多年来,宋楹从来没想过,父兄的案件竟然和江定霭有关系。
“父亲为何不早些说出这件事?”
宋清沛摇了摇头:“这不过是个小事,我和你大哥身上的罪名也不止这一项,何必牵扯四殿下。”
宋楹看着他,苦笑一声:“父亲是想让江定霭承情,别忘了履行婚约,日后照顾我吧?”
宋清沛叹息。
“他既然能够陷害你,又怎么会遵守诺言?”宋楹冷笑一声。
她只恨上辈子才捅了江定霭一刀,让他死得太痛快了。
宋岩却有着不同的想法:“四殿下会不会也是被下面的人欺瞒了?”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未来妹夫竟是这种人。
宋楹看向大哥。
在这一桩桩的罪名当中,最大的一项莫过于贪墨赈灾银两。
这件事和宋岩有关。
他在外地当知府,去年受灾的地方正在他的管辖以内,赈灾银两不知所踪,他难辞其咎。
宋楹笃定大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也怕他遗漏疏忽了什么,便问:“大哥,赈灾银两一事,你仔细想想,可有什么细节忽略了?”
宋岩摇头叹道:“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天灾来得突然,晚一炷香就是数不清的人命,我当时忙得好些天没合眼,很多事情都是乱的。”
“但是等京城收到消息,再拨下赈灾银两,灾区最紧急的那段时间应该已经过去了。”宋楹上前一步,“大哥,你再好好想想,当时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宋岩眉头紧皱。
“为了防止底下的人贪墨,我当初下令,大额调度都需要以我的令牌为准。”
“然而,所有人都说,那大笔银两被人运走时,出示的正是知府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