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指着桌案的另一边:“坐这儿来。”
马车里的桌案只有一掌宽,真坐到那个位置,跟紧贴着有什么区别?
宋楹低头:“不敢,王爷愿意捎民女一程,民女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江玄聿拉长音调:“那茶楼里的交易便罢了——”
话音未落,宋楹一屁股坐在了他身旁。
她能屈能伸:“王爷,有什么吩咐?”
江玄聿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物递过来:“喏,拿着防身,别在本王找你之前死了。”
……您可真会说话。
宋楹膈应地看着那匕首,不大想伸手。
“放心吧,不是你扔掉的那把。”
江玄聿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强行将匕首塞给她。
刚好这时马车停了。
“王爷,制香坊到了。”
宋楹握住匕首,沉甸甸的铁器让她心安。
她抬起头,与江玄聿四目相对,犹豫着要不要道谢。
江玄聿挑眉:“怎么,还要本王亲自下车送你?”
“……不敢。”
宋楹默默将谢字吞了回去,藏好匕首下车。
她直觉,这一世跟先前那三十五次都不一样了。
……
进入制香坊交还出入令牌,宋楹回到自己住的院子。
管事的房门紧闭,尸体似乎已经清理出去,守在案发现场的刃卫也不在了。
原本有几个姑娘坐在院子里说话。
宋楹刚从影壁后面绕出来,热闹的氛围顿时为之一窒。
打从她进来的第一天起,制香坊上下就都听说了她家犯的是什么事,没人待见她。
宋楹并不在意。
她知道父兄不可能贪墨。
只要日后翻了案,真相大白,她们自然会改变想法。
她刚打算像以往那样目不斜视地穿过院子,却被人叫住。
“哎——”
宋楹脚步一顿,往出声之人看去。
那姑娘好像有些后悔,但还是继续道:“有人来找你。”
她说着,往宋楹住的那间房看了一眼。
“多谢。”
宋楹有些意外。
谁会跑到她房间里等她?
看那姑娘眼底暗藏的担忧,来人似乎并不是善意。
刚推开门,风声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