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伊索尔没再追问,不,是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
他只是将撕开的裤管小心翼翼拢好,起身时嘴角带笑。
“狼族下契失败造成的伤口要十日才能消,期间不要沾水。沐浴有伊露莉帮忙。我会安排她住在你的隔壁。”
洛维恩咬腿是给她下的什么契?为什么失败?
斯卡蕾思索着,上药的人已拧着瓶盖转身,看样子是要离开。
她又想起还没充能,忍不住唤了声,“嗳。”
他笑着转身,话接的飞快,“我?”
她否认得更快,“不是。”
他反问:“那你嗳什么。”
她就不说话了。
看着他的脚步走向门口,开门关门的动作没做丝毫停留,斯卡蕾就打消了用咬来充能的念头。
狼人也太爱用“咬”来下契了。
万一他借咬一口的机会多加个契印,再下契失败,她就得顶着张烂嘴整整十天,想想都地狱。
门吱呀一声又打开,伊索尔再度进屋,目光定在她的嘴唇上,“你好像忘了件事。”
斯卡蕾瞬间打起十二分的戒备,盯着他问:“我能忘什么事?”
他走过来,似笑非笑的弯下腰,倾身凑近。
这个动作她太熟悉了,下一步就是贴着她的脖子深嗅,然后……
然后门被哐的推开,伊露莉一脸紧张的站在门口,手里拎着琴箱。
“不好了,斯卡蕾小姐,不好了。”
是不好了,但不是斯卡蕾。
伊索尔眉心拧在一起,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伊露莉茫然,有点委屈,“是您让我来给斯卡蕾小姐送琴。”
“……琴放下,你出去。”
斯卡蕾插话询问:“琴坏了?”
“不是,是洛维恩他……”
话被他的眼刀逼停,斯卡蕾没摸清状况伊露莉就被带出门,伊索尔再进来,脸色更冷几分。
门还被带上了。
脸色冷如冰霜的男人宣布:“我今晚睡在这里。”
他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他口中的“睡”,就是伏在桌上,把大床让给她。
雪白的床单,柔软的床垫,干燥的被褥,床头柜上一盏不算明亮却足够带来安全感的兽油灯,是个适合入眠的环境。
很安静。
除了不睡沙发,选择趴在窗边桌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除了床头柜上的玻璃鱼缸,小鱼仍在摆尾,缓慢的划动水波。
这么轻微的声音,在热闹的声响里很容易被盖过,像心头闪过无关紧要的情绪时一样。
但此刻,太安静。
圆月祭里狼人们的质疑、猜忌,诋毁,还有从窗边传来的呼吸起伏声,都像水波一样,拍得她心浮气躁。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为什么在床头放一缸鱼?”
常理下,嘴欠的人定回一句,“又不让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