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灰蒙蒙的。
三人一早便来到城主府。
府内气氛凝重,城北桥洞发现第四具被掏心尸体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云澜主城的大街小巷,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在民众间悄然蔓延。
无月、沈鱼和青烛三人在偏厅内,气氛沉凝。
青烛描述了昨晚在城北现场的发现——与之前毫无二致的作案手法,干净利落,除了那具被刻意摆放的尸体和伤口处残留的、几不可察的灰气,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对方很谨慎,也很嚣张。”青烛总结道,眉头紧锁,“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也是在故意挑衅我们。”
沈鱼坐在一旁,脸色还有些苍白,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昨夜眼睛的刺痛感和被黑雾缠绕的冰冷触感似乎还未完全消退。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那只已经恢复寻常模样的镯子,触手一片温凉。
无月坐在她对面,目光掠过她略显疲惫的脸庞和微微蹙起的眉尖,他放在膝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原状。
这时,金嬷嬷恭敬地推着殷无咎走了进来。
一夜过去,第四具尸体的死讯已经传来,殷无咎脸上充满了痛心与愤怒,那可是他的子民啊!
“无月先生,沈姑娘,青烛先生。”殷无咎的声音依旧虚弱,道:“昨夜之事,多谢三位再次出手相助。云澜主城如今危机重重,妖魔横行,官府力量虽在,但对此等诡谲之事,恐有心力不足,甚至……内部也可能已被渗透。”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沉木打造的令牌,上面刻着“巡防部”三字,边缘有繁复的云纹,背面暗刻着“殷”字。
“这是几日前答应三位的云澜主城巡防司的调令令牌。”殷无咎将令牌递向青烛,“持此令牌,三位可自由出入城中各处案发地,调阅相关卷宗,巡防司上下见令如见我。殷某恳请三位,助我云澜,查明真凶,还这里一个太平!”
青烛也微微颔首,沈鱼和无月同样看向殷无咎点了点头。若不查明原因,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殷无咎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城主府已经替三位准备了房间,鄙人希望三位住进来,为了我的私心吧……”
三人没有着急回答,青烛细细思考了一下,住进城主府也会方便许多,那厉鬼来此处一定有目的,肯定不是调虎离山那么简单,也能护殷无咎不死。
若殷无咎死了,这云澜主城可不是孙家上位这么简单了。
青烛点了点头,同意感谢了殷城主的安排与信任。听到答案的殷无咎长舒了口气,摆了摆手随即被推了回去。
有了令牌,行事便方便了许多。
三人首先去了巡防司的案卷库。
巡防司的统领显然早已接到命令,对持令牌的三人毕恭毕敬,将四起案件的所有卷宗尽数调出。
狭小的卷宗室内,弥漫着陈年墨卷的书卷气味。四人的姓名、年龄、住址、生平简述、尸检格目以及发现尸体的地点、时间,都被详细记录在案。
无月快速翻阅着。
青烛则更细致地检查着尸检格目和现场勘查记录,试图找出除了心脏和姿势外,被忽略的共同点。
沈鱼也拿起一份卷宗,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想要找到其中他们没有注意到的事后残留细节。
时间一点点过去,案卷堆积,线索却似乎陷入僵局。
这四个死者,有富商,有妓子,有更夫,有乞丐,身份天差地别,生活轨迹毫无交集,除了死法相同,似乎再找不到其他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