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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第2页）

无月并未直接推门，而是屈指一弹，一缕极细微狐火悄无声息地钻入门缝。片刻后，他低声道：“一个鼠妖，气息紊乱，妖力低微，阴气反噬已深，构不成威胁。”

他轻轻推开门。

屋内光线极暗，浓重的草药味混合着腐败的腥气扑面而来。角落里，一个蜷缩的身影剧烈颤抖，发出压抑的痛苦呻吟。

那是一个面色惨白、嘴唇青紫的中年男子，周身缭绕着紊乱的灰黑色气息，正是炼鬼术反噬的迹象。

他身上的妖气淡而斑杂，确是刚化形不久。

察觉到有人进来，男子猛地抬头，眼中充满惊恐与疯狂：“谁？！滚出去！”他试图凝聚妖力，但反噬之力让他周身的能量翻滚暴走，加剧了痛苦。

青烛目光一扫，淡淡道：“强行修炼鬼道，汲取生魂，提升修为，可知此乃自取灭亡？那尾巷王家的孩童，可是你所害？”

小妖身体一颤：“那又怎样！我需要力量！那些凡人太蠢，而他们的魂魄正好为我所用……”

“愚蠢！”无月冷声打断，无形的威压如同寒冰笼罩空间，让小妖浑身僵住，“以你这微末道行，也敢沾染炼魂之术？若非失败，你也早已神智尽失，成为教你这术法的傀鬼。”

沈鱼上前一步，直视小妖：“除了王家，还有其他几家‘失魂’事件，是否你所为？邪术法门从何而来？”

直视着沈鱼的眼睛，带着刺痛灵魂的力量，加之无月的威压和青烛操控缠绕上来的青蛇，他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是……是我”小妖瘫软在地，涕泪横流，“是…是药王孙家！他们说，互得互利，他们教我一飞升天的术法，我也要替他们办事……”

孙家？那群人说的药府孙家？

“孙家何人？要你办的是什么事？”青烛追问。

就在这时，巷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与甲胄摩擦声。

无月眉头微蹙：“官府的人来了，是殷泊。”青烛收起了小蛇。

殷泊带着四名差役出现在门口。看向屋内。

“是孙……噗。”小妖话语中充满被抛弃的绝望，发出一个模糊的单音节后心口一阵绞痛，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染了一地，小妖歪头倒下，无了生气。

殷泊脸色骤变，瞳孔收缩，手下意识按在剑柄上。身后差役更是面露惊恐。

“肃静！”殷泊猛地低喝，压下身后骚动。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屋内，震惊在眼中翻滚，手下意识按在剑柄上。

“怎么回事？！”殷泊厉声喝道，一步跨入屋内，蹲下身探查。

他手指在倒地男子颈侧一按，已无脉搏。又见其唇边鲜血汩汩，掰开下颌，只见舌根处有明显的撕裂伤，鲜血正是由此涌出。

“咬舌自尽？”殷泊眉头紧锁，站起身，脸色阴沉得可怕。确实接到线索探查到这里，很多线索指向这个男人就是他们要寻找的惹起鬼神说的真凶，可如今这男人死在了自己面前，畏罪自杀。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沈鱼、青烛和无月，说：“三位，此人已死，事关重大，还请三位随我回巡防司一趟，说明情况。”三人是唯一目击，在现场的人，有不可洗脱的嫌疑。

沈鱼心中一紧，看向青烛和无月。青烛面色不变，微微颔首：“理应配合。”

无月则只是冷淡地瞥了殷泊一眼，未置可否。

一行人随即被带回。分开问询时，青烛和无月在来之前已经传音入耳，两人口径一致，自称是城外山中“清虚观”道徒，听闻云澜城怪事频发，特奉师命下山查探，途中偶遇沈鱼，一同前往。

他们追踪邪气至此，遇此狂徒，本想擒获问询，不料其突然自尽。至于具体如何追踪、如何压制，皆以“师门秘法，不便外传”含糊带过。

殷泊亲自翻阅了差役记录的供词，那日调查完曹银银的事情他便走了一趟李家村找寻其他线索，所以他心里清楚，除开沈鱼，两人身份八成为假，可现在没有时间一一去排查什么道观弟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躁动的群众，巩固城主府岌岌可危的地位。

殷泊排了一波人核查了那土坯房，搜出了一些绘制着扭曲符文的纸张和几包气味怪异的药材以及几根金条。

结合近期几起受害人家属模糊描述的、曾见过类似打扮的“怪人”出没，衙门内部很快得出了初步结论：此狂徒以药物及邪术手段制造恐慌、残害孩童，事迹败露后畏罪自杀。至于其动机，或为敛财，或为修炼某种害人邪功。

殷泊看着这个结论，虽然未能完全解开所有疑团，但足以向上峰交代，也能部分安抚民心，祸首已“伏法”，虽然是以自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