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们一起去吧。”那个女孩笑眯眯,一点也不见着生气。其实初见时粟田口的试探就有风言风语说她是好性儿的软包子——粟田口虽说是默认的试探,但完全没表现出生气恼怒也确实太软弱了。如今的态度更是佐证了这点,方才对审神者竟然提出自己意见而讶异的和泉守他们,看女孩回归到了他们以为的懦弱模式,于是又浑不在意,把才升起一点对审神者的忌惮之心抛诸脑后。
他们兴高采烈地回忆着这个时期的新选组的行动,全然不再看审神者了。背对着他们,审神者露出似笑非笑地类似戏谑地嘲弄表情,独独对烛台切一人说道。
“关键时刻搞不好需要烛台切你,力挽狂澜了。”
烛台切那个时候不明所以。
而现在——烛台切看着执迷不悟地大和守安定,以及脚步徘徊拖延的加州清光和和泉守,他发出无奈地喟叹。
不得不心悦诚服感慨,主人啊,这一切是否都如您所料呢?
烛台切已经决定把新审神者认可是主人了。
烛台切是知道压切长谷部部署这场出阵的目的,他的同伴那么信誓旦旦对他说“你等着看好吧。”
烛台切不忍打击长谷部。
长谷部不懂。
审神者是否出阵对于烛台切来说并不如他想得那么重要,退一万步,哪怕审神者非常懦弱地拒绝了,宁可龟缩本丸一隅,烛台切也不会如长谷部想得那般失望。
长谷部以为审神者是给他灌了迷魂药,伪装得很成功才赢得他的好感的吧,烛台切想,那孩子其实从来没有掩饰自己和前任主人的不同。
她也完全没有想向前任审神者学习、靠拢的意图。
烛台切放下芥蒂的原因其实根本不是出于他意识到审神者有多么好,多么值得效忠——这和长谷部以为的不同。
他只是彻底走出来了,接受了前任已经离开的事实,并且决定好走入新生活。
就是这么简单。
在这段日子里,由于包揽审神者伙食的缘故,烛台切是唯一和审神者能够每天发生交集的人。
在其中,日渐增长的是正视审神者之后产生的怜惜以及。。。。。。对本丸同伴行为的反思。
烛台切是一振足够温柔的刃。性子不温柔的刃不会放下作为利器本能的尖锐,甘心投身于琐碎的锅碗瓢盆中。因为他温柔,所以他甘愿无微不至照料伙伴日常生活,和灶台结缘。
长谷部,他的挚友、兄弟。烛台切想,如果他睁眼好好看审神者,就会发现,他们刁难的是一个原本无辜而稚弱的女孩。这和她的性格,和她的实力,她有没有资格都无关,这就是她的客观属性,而作为刀剑本就不应该欺凌弱小。
况且,评判她有没有资质去接手本丸,谁给他们的权力呢,聘用她的是时政,有怨气不满,也应当朝着时政发去啊。
前主的离去不是谁的错,她也不是挤占前主位置的鸠占鹊巢。没错,前主是英勇善战的,是能和他们一起出阵发号施令的,这让人敬佩,但是凭什么要以前主的要求去苛求后来者呢?
这本不是她应该承担的。
如果能用心去观察,新主人确实不强,但也难称坏人。
她做到了乖巧安静、毫无所求地待在他们为她划定的范围里。
而刀剑付丧神又在做什么呢?他们现在做的是身为刀剑付丧神应该做的事情吗?
“关键时刻就拜托你了。”审神者的话就响在耳边。
烛台切光忠要接住了命令。
他突然拔刀劈斩,大和守安定下意识拔出刀架上烛台切的刀身,刀与刀相击的金属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清晰地过分。
加州清光大骇,“烛台切,你……”
“如果你决定背叛本丸,那么就是我的敌人。”烛台切冷淡地说,并没有收回刀,目光凛然盯着大和守安定的眼睛,“你想明白,你现在是在为谁而战斗!”
大和守安定在那一瞬间清醒,回眸看他。他又环顾一周,最终他闭上眼,再睁开时他声音颤抖。
“我明白的。”他到底还是拎得清。
从前的一切眷恋,是时候在这里做一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