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必须做点什么,长谷部冷酷地下了决定,我要戳破她的算计,阻止她继续侵蚀这个本丸。
我必须,必须保护这里,保护大家。
9月9日
翻阅日记,才发现我已在本丸度过八天。
这期间遇到了不少付丧神:栗田口短刀们、一期一振、鹤丸国永、加州清光、笑面青江、烛台切光忠。和可汗大点兵似的,日记里积攒了这老多名字,卷卷有刀剑付丧神出没的身影。
不过还是有区别的,我能看出“我”对这几刃刀剑付丧神的态度和好感度有质的区分。除烛台切外,其他刀的名字都只出现一次,我很冷淡地把这一波人划定为“路人”,就是短暂相逢,然后我们从此相忘江湖,以后没必要应该不会主动出现,所以我也无须太花心思记忆他们,再遇到他们也不用表现熟络。
而烛台切在近日日记中独占鳌头,出场率极其、极其高。我从日记里看出,是烛台切负责每日给我送三餐,好贴心啊,竟然送到我房间给我吃,他人好好!
每次送餐也不是送了就走,总是会留下来和我说话,所以日记里自然有他出现的几页,也伴随大段对话记录。
这些对话。。。。。。嗯,烛台切是个像妈妈一样啰嗦爱操心的性格,老是执着于关于“我为什么这么瘦”“为什么这么脸色不好没有气血”然后就是每天数问的:“今日餐可口否。”
我不能说不好吃,因为说不好吃他就会如临大敌询问哪里需要改进,把我随口的评价当做懿旨,真就“当个事办”了。
我也不能单说好吃,因为说好吃,他就会一高兴又给我添了两碗饭——有一天我就是这么吃多的!
那么如果其他人是“路人”,那烛台切就显然不是此列,他是现在我在本丸关系最亲近的人。
虽然刷新后的我其实对他毫无记忆,但日记详细记载了我们相处的故事,各种细节,我从这些文字里能够窥见一个生动富有感情的烛台切。
里面也记录了他在谈话里暴露的一些喜好,并不是有心想讨好他,或者得到什么。
我知道的。
这既是为了掩饰病情,更多“她们”——每一天的我,是为了回报这份好意。
因为没有记忆,所以更加对每一份羁绊看得重,不希望因为某一天的无意失察,让情谊断送。
如果他视我为友,便不能辜负这份期待。
于是每次他来之前,我都反复默记他的信息。如此一来,等他出现时,我便能自然地招呼,像是看到自己的老朋友,亲切地问候道:
“烛台切,你来啦~”
今日竟有付丧神主动来访,我大感意外。
浅棕碎发的高挑男子俯视着我,带来如芒刺背的压迫感。他言辞礼貌,比起粟田口像孩童一样直白到浅显的恶意,用词用语正规得像书面语,客气中暗含疏离冷漠。
直觉告诉我,此人对我毫无好感。
我甚至怀疑,他讨厌我。
但是理由呢?我又不认识他。
狐之助蜷缩在我怀里,颤抖着给出提示:“这是压切长谷部殿下,本丸的近侍。”
我意外他竟然还有这个身份。近侍我有看过时政给出的本丸介绍,知道这个职位距离审神者之近,非审神者信赖,非靠谱稳重刀剑不能担当。
我从来没有管过、关心过本丸的日常运行,供给灵力后,什么“内番”、“远征”等等这些在介绍册里的名词概念我都没有具体接触,因为没有人来问我,也没有想和我说这些话题的意思啊。
但既然本丸能一点不乱,就说明应该是此人的功劳,某种意义上我或许要感谢他,因为他帮我承担了我的工作。
那他现在过来是,要罢工?我想,不会吧,要我做我也不想做啊。
察觉到付丧神的威胁,狐之助壮着胆子从审神者怀里站起:“长谷部殿下,本丸无事需要叨扰审神者大人吧。”
狐之助胆子小是公认的,在大多数本丸里它就是个喜欢吃油豆腐负责卖萌的宠物,前任审神者在的时候就是如此,对每个刀剑付丧神都尊敬的很。
其实细究起来,狐之助更偏向刀剑付丧神才对,如果出现有审神者虐刀的现象,狐之助也是起到监管的作用,会第一时间上报时政。
长谷部从来没有见过,有狐之助会如此胆大敢于直面付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