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无聊啊,难道今天就要在房间里虚度光阴吗?”
从厨房回来后,我四肢摊开仰面躺在地板上,目光涣散地与天花板面面相觑。
填饱肚子后就发现,完全没有事情做啊。
我上次这样无所事事还是某一天偷懒装病没去上学,本以为可以爽玩一天,结果真的得逞了发现根本不知道做什么,在学校里完全不用去思考下一步做什么,只需要跟着时间安排被推着往前走。
所以这就导致猛然间获得这样过于“充裕”的自由,不做点什么觉得好慌。
太惨了,无数个“我”之中,我也好惨。看看之前日记本的记录吧,好嫉妒昨夜的我,竟然还能赏月?!这里本丸的月亮,想必和现世很不一样。
如果就这样瘫一天,十三个小时过去后,我就什么都不剩了。
“不行,还是得做点什么。”我伸手捞起日记本,决定不管怎么样先把早上的事情记录下来。在厨房的经历虽然平平无奇——只是送饭晚了去偷拿个馒头而已,但也遇到了几个刀剑付丧神。
红眼睛的那个不知道名字,先把特征记下来,一定要提醒后面的我小心,可能是红眼睛的锅让他看起来很狂躁,后面那个绿头发的做了自我介绍,笑面青江,看着也不是什么温和的好刀,话说这里真的有良心刀吗,我深表怀疑。
偷拿了一个馒头的事情,也要记,万一烛台切明天问起厨房少了东西呢,还以为本丸多了小偷呢。
读书时我就是笔记达人,笔记做得又快又全,现在不用学习做笔记了,就开始卷日记记录。我感觉我们每个自己肯定杠上了,就像新本子打开不忍破坏完美一样,前面的人记得有多详细,后面的人就不光记得详细,某些页面我甚至看到用彩笔做了分析,就和在书里做批注一样。
又是红色,又是蓝色。
昨天的记录里就有关于粟田口刀派的记录,“等等,为什么这里还有个穿裙子的?”我很奇怪地指着本子上的简笔画小人,画工粗劣,但是下身三角形我很难说那不是裙子而是三角裤。旁边标注了名字,看得出是事后回来对着刀帐补的——“乱。。。。。。藤四郎?”我眯起眼睛。
所以没画错,是真的有穿裙子的小男孩。
贵圈好乱。
我于是发扬前面的风格,询问狐之助早上那个态度很差的少年是什么刀,狐之助先还背着身子不理我,它在和我赌气。
我回到房间时,狐之助气得小小身体都炸毛了:“审神者大人!您早上跑哪里去了!”尾巴啪啪拍打地面,“您的病万一——”
它醒来时发现空荡荡的房间是什么感觉,天崩地裂!
狐之助急疯了,在本丸的走廊里疯跑大喊审神者,她是自己出去的还是被人喊出去的?自己出去是迷路了还是被拦住了?她看过日记了吗?真的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吗?
“嘘。”我用手指按住它毛茸茸的嘴,眼里没什么笑意,“你知道,什么东西是不能说的吧。”
对于一个有病的人,不要去特意、反复提醒她,我是个有缺陷的人。
比较好吧。
我相信任何一个“我”都不想听到这句话,否则时政不会有意派狐之助来辅助我。
日记本上的记录那么详尽,详尽到啰嗦,但是我其实是可以理解我自己的——每一个自我都在尽力充实经历的同时,给后来者创造便利,让后面的自己无论什么时候看日记,都会对以前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如同亲历。
哪怕谁提起,都能无障碍对以前发生的事情自如侃侃而谈。
我们真的很努力,在伪装成一个正常人了。
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狐之助抖了一下,完全噤声了。
看它小身体抖了抖,我又觉得欺负小动物不忍,何况它也没坏心,以后还得仰赖它,又努力扬起嘴角,企图安抚它说道:“真没关系,因为我有日记本啊,我不会出事的。”
讨厌被怜悯,也讨厌被特殊“照顾”。
门外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竟在我门前停下了。
“谁?”我撑起身子往门方向探去,寻思要不要去打开门看一下,是不是有刀剑付丧神在门口打闹。
我不觉得是有人来找我的,我又没有熟人。
门被猛地拉开,“哐当”一声,吓了我一跳。
不是吧,本丸,也有匪徒了??
“你——”未等我开口,来人便旋风般冲过来,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大喊,“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卑鄙的人!”
……哈?
我脑内瞬间仿佛奔过一万头草泥马,无语又懵逼。
我躺得好好的,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想啊!
苍天啊,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