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借此机会,赢下应有的地位,告诉他们:我是与你们平等的合作者。
确定方向后,我开始整理自身情况。
与前任审神者相比,我的缺陷明显:差劲的身体条件、毫无武技修养、要命的记忆缺陷。
今早八点醒来,按照规律,晚上九点就会被“刷新”。出阵应该能在之前结束,不会拖得太晚。我迅速把日记本从携带物品中划去——不能冒着遗失或损毁的风险。
不带日记本,我还有武器。
拿起鹤丸所赠的匕首。刀身不大,可藏于衣内,但锋刃的寒光显示这是把好刀。
我翻到日记中与他交集的那一页。看来那夜赏月的经历,改变了他对我的看法。
刀剑付丧神比我想得更天真些。或许比起神,他们更像手持力量的孩童——爱就奉上一切,恨就直白刁难。
仅仅一夜,就足以让他们对我释放善意。
有点可爱了其实。
因为要是我,不会这么轻易,起码要多观望些日子。
刀剑付丧神啊,我手指敲打桌面,觉得好笑,一身戾气,但其实只需要审神者释放一点点向他们靠近的意思,某些人就会迫不及待倒戈,刀剑对人类还是有依赖心的。
突然有点为长谷部可怜了,有这么多需要他担心的软肋。
想象他绒毛炸起像个母鸡一样拼命护着身后一群小鸡一样的刀剑们——刀剑们数量实在太多,导致里面必然有性格天真单纯直率的家伙。
也是蛮操心的了。
我开始收拾行装,搜寻药品绷带。狐之助却还心存侥幸,它上蹿下跳阻止我收拾:
“审神者大人,现在去和长谷部殿下说不去,一定还来得及!”
它以为我的忙碌是出于焦虑。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奇怪地问它,手下动作没有停止。
“因为出阵很危险啊——”它像被问住了。
它觉得不可思议,审神者为什么反过来问它为什么这么做,她的态度仿佛它问出了一个滑稽的问题。可这答案难道不是如同1+1=2般显而易见吗?
因为出阵是会受伤、会见血的,因为战场是很可怕的,对于人类女孩子而言。
所以避开危险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然而狐之助这些话都说不出口——审神者的眼眸深沉无光,琥珀色中藏着莫大的黑暗。
看着他的眼神成熟又冰冷。
没有它想象中临到出阵时小女孩的慌乱和紧张,没有,都没有。
这真是当初那个让人心疼的小女孩吗?狐之助突然不自信起来。
它想起在时政总部初见她的情景,时政负责人指着那个女孩对它说:“这就是你未来的主人。”
是个奇怪的孩子。
她的父母正与工作人员交谈,谈话间时而忧心忡忡地指着身后的她,肢体语言传递着父母对这个孩子的放心不下。
而她就站在那里,目光空洞,仿佛与周遭隔绝。
茫然而孤单。
其实狐之助是不理解的,因为根据规定未成年人是不能担任审神者的,所以纵使这个女孩看上去年纪不大,但也必然是成年人,起码刚刚成年。
都是成年人了,何故父母如此对她不放心,需得耳听面命和时政沟通关于她的安置,而她竟也任由父母当她的代言人,自己站在后面没有发言的意思。
仿佛接手这个旧本丸的人不是她一样。
等等,为什么要接手这个旧的A级本丸啊,狐之助想,好好的初任审神者,给一个新本丸,一起陪着新本丸成长,自己亲力亲为培育不是更有感情嘛?
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手有前任的本丸的,人都不喜欢二手嘛。
“她因事故患上了罕见的记忆病症。”负责人解释。
向狐之助详细说明,【记忆只能停留13小时】、【每天醒来都以为自己十五岁】、【只能靠日记回忆】女孩这几个罕见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