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不可思议,这个本丸笼罩着规则的约束之力。其实在这个灵力构筑的小世界,规则无处不在,你们之前给我设套的‘真假飞行棋’游戏想拷问我不就是动用了‘绝对不能说谎’的规则么?”我莞尔一笑,虽然日记里那天的主人翁是粟田口家族,但是他们是由谁驱动而来再明显不过。
“昨日你们利用规则,但今日规则为我所用。真是感叹造化弄人。”我用念诗一般的口吻娓娓说道。
果不其然他并未露出迷茫。
可见那天的事情,想必我的那群“改邪归正”的小短刀们一定回去汇报了。
想起等会晚上还要和他们一起放烟花呢,我把因为提起这个事情而对他们升起的一丝丝迁怒压回去。
——这就是我记忆病症的一个后遗症了。
在别人那里已经翻过的事情,我虽然时时告诫自己,要做符合当天实际的事情,即所有人都认为事情已经翻篇,我便不能一个人还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这样我是没办法正常接下去的生活的。
但是我每天要重新回顾日记,又难免一次次回顾这些坏的事情。
他们在我这里大概是很难翻篇了,因为什么时间能淡忘消磨一切在我这里根本没用。
——我是被时间遗忘的孩子。
时间能带走别人坏的回忆,却带不走我的,日记本会帮我一笔笔记下。
我叹气,这样不好啊。
他重复道:“规则?”
我用讨论科学定理一样笃定而平淡地说:“是啊,就像前面我说的,你们是因为有人类的承认才拥有作为正义挥刀向邪祟鬼魅的权利,明明两方都是一样的构造,但是因为你们被选择了,所以你们被正当化了。”
“因而在这个本丸最基本,自你们回应召唤以人形躯体降世的那一刻就缔造了规则——在审神者的审查确认下,我认可你们是正位神明。”
“但我如果不认可了呢?”
我的问句问出一刹那,就有阴森不祥的黑气缠上他的四肢,并逐渐往上爬。
在他惊惶破碎的眸子里倒映的是我蹲下身的模样——少女饶有趣味,兴致勃然望着已经被染黑的部位。
啧啧道:“你看没有了认可,这些黑气正在侵蚀你们,大概继续的话,很快就会变成历史修正主义者的模样了吧。”
少女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虚点在他的胳膊,再一路往上——“先是四肢,然后再是身体,最后吞噬脑子。”少女粲然一笑,“你就会变成你们无数次斩杀的那些一样了,沦为没有理智的怪物。”
“为什么刀剑伤害审神者会暗堕,就是违反了规则啊,你们只要伤害了赋予你们身份的审神者就失去了正当存在的理由。”
他的身躯在我手掌下颤抖。
我看不见我此刻的模样,但应该不是一个好模样,不然我怎么能看到进门时甚至处心积虑要凭借一把假刀吓住我的髭切殿下脸色惨白的落魄样子呢。
我双手手指交叉,像是在教训一个顽劣的孩童恨铁不成钢。
“髭切殿下,你们自诩你们付丧神能一刀破敌的能耐,也没想到今时今日吧。”
“我一个小小的人类,只要凭借一个想法就能让你们像这种——丑态毕露。”我捂住嘴,眉眼弯弯,“看你们的样子,看着真滑稽。”
“此时此刻,应该换我说了吧。”我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郁气一扫而空,“乖乖的话,才能有好日子啊。”
“你们自以为能掌控我而高人一等,其实你们和我也没什么两样。”
髭切既震惊又恼怒,但气愤中又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喜悦?
颤抖不仅仅因为生气,喜悦的信号也会像电流一样骚弄着心脏,酥酥麻麻。
他身下竟然有“※※——”的反应。
幸亏我没有看到,不然我一定大骂这是个变态。
现世中有人会从被虐中得到快感。
髭切以往认为自己享受看到敌人被斩得七零八落,血流如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