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的呼吸已经均匀。
敖珊怜爱地蹭了蹭枕边人的脑袋,也睡过去。
云舒做梦了,梦里,她被勾到宁安河畔。
时间像河水一样静静地流淌,夜色如水,水上有船只两三点。
船只上一盏夜灯摆在船头,照不进幽黑浓墨的河水。
虽有声响,天地间仅剩她一个,坐在河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更声,水声,击木鱼的声音。
一只带着暖意的手蒙住了她的眼睛,从背后将她揽在怀里。
那手指修长,体态轻盈如烟,若说是在怀抱她,不如说好似为她披上了一抹轻纱。
可是又有下巴放在她的肩上,笑声极轻地响在耳旁,暖意不似作假。
云舒昏昏沉沉地就要睡过去。
“少主,为我编个花环,好吗?”
这也没什么。
云舒心中想着,勾手召来岸边柳枝,不多会儿就编好一个环,还插了几朵花上去,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给身边的人戴在头上。
身边的人满意而轻声地笑:“少主,你瞧着我是穿玄衣好看,还是白衣?”
“你穿……”云舒拧起眉头,想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浅色……浅青灰……紫……蓝……白。”
“这么说,我都合适啦?”此人笑的得意。
“少主很有眼光。”
很有眼光的少主只能在梦中与他坐在一起,天地相依,岁月安宁。
“来,来……”云舒伸手。
“嗯?”
享受静谧时光的鬼梓刚把身子探过去,两道光斩同时而至,他不慌不忙,在光斩未至之前,“哎呀”一声,化为一道烟雾消散,不忘带走他的花环。
云舒阴沉着脸看着逃窜掉的鬼梓,一抬头,对面远远地站着渊行,在静默的夜色里,像高山枝头的雪,还是未收起手刀的姿势。
渊行没有走过来,只是声音温柔:“睡吧,我已经重新布了结界。”
云舒心安,想到方才与敖珊说过的话,不由得心虚地看了他两眼,觉得耳朵有点热。
渊行有所感:“怎么了?”
“这是我的梦里吗?”
“梦境。”
云舒才不管梦里还是梦境,猛然想起来这是重逢后二人不谈正事的短暂相处。
羞涩地遮住半边脸,眼睛却在大大的手指缝里眨啊眨:“你怎么出现在人家的梦里!”
渊行好声辩解:“察觉到有魇魔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