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还姓“晏”!
果然是把兴京来的官爷招惹回来了啊!这可如何是好?
“阿福?”江楚禾见宋福面色风云变幻,好似吃错了药,忍不住唤他一声。
“啊?嗯……那便谢过晏公子了。”宋福恭敬接过,内心万马奔腾。
东家看上去心情不错所以这位晏公子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人对吧?
自己肯定没给东家惹事对吧?
少谷主也不会怪罪的对吧?
“哦,对了。”江楚禾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晏公子要在此处暂住一阵,你稍后去准备一下。”
“呃……住在病舍?”那个条件是不是有点憋屈……
还没等宋福将后半句话说出口,江楚禾就一拍脑门。
嗯,自然是宋福的脑门。
“你傻啊!当然是书房隔壁那间,病舍这儿人来人往的你是生怕钱媪瞅不着他么?”
凡是来到弋陵的未婚郎君,只要堪堪能入钱媪的眼,都会被她仔细盘查,直至问清楚祖上三代从事何业、家宅几间、田亩几顷,分级分档列入备选,再同县中待嫁女娘相互配对。
若真让他露了脸,怕是要有数不清的麻烦事。
这一点宋福自是明白。
可书房隔壁那间屋子……
他揉揉脑门,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归元堂”用来住家的内院里将主屋分成三间,东屋是江楚禾的住处,正中那间被她拿来当做书房,而西边的主屋则一直处于空置的状态。
她的师兄曾多次表示想搬进正房,都被江楚禾以“你一年又来不了几次”为由赶到西厢的客房去住。
宋福预感大事不妙。
以东家在这方面的迟钝程度,恐怕还没意识到少谷主的真实用意,若到时他知道有位男子住了进去,那滔天的醋意还不得把整个“归元堂”都腌出味来?
宋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追问一句:“东家说的可是空置的那间客房?”
用来待客的西厢房中除了少谷主常住的那间,还另有一间被长期闲置,只需洒扫一番就能住人。
但江楚禾却没有按他所期待的那样回答:“都说了是书房隔壁那间……正房不是有一间没人住么?你忘了?”
宋福内心大呼完蛋。
看来……
他只能盼着这两位爷能“王不见王”了。
而司徒靖此时还对宋福心中是如何祈祷自己速速离去的事情浑然不知,他向宋福躬身一拜,十分诚恳地说了句“多有叨扰”。
宋福见状赶忙回拜,嘴上则不停说着:“若非公子仗义相救东家怕是仍在蒙冤,如今公子下榻医馆,此处蓬荜生辉,唯恐招待不周,还请公子切勿客气……”
江楚禾听后直翻白眼,赶紧将正搜肠刮肚想找些高级字眼好跟那人继续来回客套的傻小子打发去了内院。
这孩子已足够迂腐,可不能再跟着他学了。
不过……
宋福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江楚禾快走两步赶到司徒靖面前,回身紧盯他的眉心,还比划了个手刀横在他的身前,看上去像是一副半道劫色的匪徒嘴脸。
司徒靖先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惊得怔愣一下,而后便瞬间领悟她的意思,立即举起两手做投降状,十分配合地喊了声“女侠饶命。”
但他的顺从并未令“女侠”心软。
她目露凶光,以手为刀抵上他的喉头,质问道:“说!你怎么知道这医馆东家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