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您这是……做甚……”
嗯?这动静听着不太对啊……
江楚禾赶紧穿好衣裳,随手将长发挽起就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
宋福见她出来,如同见到救星一般,急切晃动着四肢,嘴上还不停呼救着:“东……家……东家!救命!”
而那位素来沉稳守礼、清冷自持的美男子,此刻正单手揪住宋福的衣领,稳稳地将他悬空提起。
江楚禾觉得自己怕是还在梦里。
不然大清早的这是唱的哪一出?
她大步上前,边走边喊:“晏安!你这是做什么?快点放开他,这孩子经不住如此折腾!”
见她过来,司徒靖神色微动,将瑟瑟发抖的少年药僮放回地面,五指却仍然紧紧捏着他的前襟,冷声问道:“你是何人?在她身边有什么图谋?”
宋福顿时傻眼,视线来来回回地在两人脸上打着转。
“小……小的是‘归元堂’的药僮宋福啊!东家……公……公子这是怎么了?”
昨夜那碗药是他亲自熬的,绝不可能有问题,可公子眼下这副模样又显然像是吃错了药。
对于这个情况,江楚禾也是一头雾水。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保住宋福的小命,她安抚似的拍了拍司徒靖的肩,柔声劝道:“晏安,你先放开他。”
可那人却仍旧不肯松手。
“你先放手,他又跑不了……”
三两息之后,司徒靖低低回应:“不行,他懂功夫。”
怎么可能!
江楚禾原本只担心他这是因中毒的缘故而突然发狂,可现在更怀疑他是昨夜沐浴不慎让脑壳进了水。
“他那点拳脚对付我都费劲,你想多了……”
“是啊……公子,我……我啥都不会……”宋福的声音隐约带着点哭腔。
他平生还是头一回如此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未曾掌握某项技能。
可司徒靖却丝毫未被这副真诚的模样打动。
他剑眉深蹙,劈头问道:“方才我离你那般远,又特意隐下气息,若非你有深厚的内家修为,怎能察觉我身在此处?”
宋福脸上写满“冤枉”,他大声呼喊起来:“我……我那是……闻出来的!”
今晨卯时二刻,宋福便早早离开自己的住处,他准备先将后院洒扫一下以备后日药圃弟子前来帮忙时暂时居住,然后再去药堂稍稍忙活一阵,待卯时六刻生火准备熬粥,等东家辰时起床,早膳便刚好可以端上餐桌。
计划看似完美,可打从第一个环节起,事情就没按他设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当他绕到后院时,就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少谷主总说医者下笔当清晰端正,其一为避免字迹潦草导致抓药时出现错漏,其二也是为维护严谨细致的专业形象,因此宋福便跟着养成了练字的习惯。
虽然东家从不在文房四宝上省银子,可真用纸墨来习字练笔总归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可惜,所以他就在后院桃树下留了块空地,用树枝在那里比划着练习。
今晨他去后院里走了一圈,总觉得那根破树枝没在自己平时放的位置,而树下的空地也像是被谁重新清扫过似的。
他本来也没多想,直到去灶台生火时,才察觉到这不对究竟在何处。
大清早的,这院里除了他,竟还有旁人在呢!
按江楚禾的习惯,若是没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她绝不会在辰时前起床,这也使得宋福早就习惯了在清晨这段时间的独处,压根没想到这个点儿能有人隔着大半个院子偷看他生火熬粥。
他抽抽鼻子,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谁敢信?
兴京来的公子哥,居然喜欢偷看人做饭!
他想到晏公子或许是没见过灶台,一时好奇才跟在后边,正想邀请对方近前瞧瞧。
可他刚转身打了个招呼,那人就像是发狂似地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