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苏子牙察觉对方的警惕,干脆直接询问道,“我听说您是秦大师的弟子,想问问您有没有他的线索。”
“他……唉……我如果有线索早就……哪怕是离人西那样的人不也没找到他。”提到此事张义叹了口气,但也稍微放松下来,“你要是实在想找,不妨去……水市问问,那里多的是能让人神鬼不知地失踪的家伙。”
“水市?黑市吗?”苏子牙求证,得到张义肯定后又道,“离人西是不是也和黑市有关?”
“他经营赌坊,但不过是那里最微不足道的家伙。”
得到了不算消息的消息,苏子牙离开了铁匠铺,走到无人的地方停了下来,抱着臂等人。静了片刻,果然有自觉已经暴露的姑娘跳了出来。
“你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吗,你就乱插手。”常渐春长枪拄地不客气地问道。
“姑娘这话说的可不对,我当时分明是在帮你。”苏子牙实话实说,“而且我也确实有事要请教徐师傅。”
徐师傅这个张义用来遮掩自己的假身份似乎格外让常渐春不爽,也不管眼前的人才被她骂过“乱插手”就怒道:“真如他所说是不想拖累我姐姐,他又何必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让谁都找不着,分明就是变心,就是心虚!”
“他不是说有人要杀他吗?”苏子牙眼珠一转,笑着道,“而且我刚才听墙角,似乎他的发狂症状不是因为大乘丹,而只是本源破碎的后遗症。”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常渐春不可思议地打量起苏子牙,似乎对方的表现令她失望。
苏子牙摇头继续道:“这不是你们之间的恩怨吗,是不是真的与我何干?但真假可跟你有莫大的关系呀!”
“……啊对呀,我得证明了他的虚伪姐姐才能彻底死心……”常渐春一愣,捏着下巴嘀咕起来。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还有旁人在场,连忙咳了声,微抬下巴正经道:“这样的人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嗯,全都在于你怎么看。”苏子牙觉得好笑,但强行忍住了,也正经道。
“……你带着个面纱一看就是也是要隐藏什么。”常渐春总觉得古怪,僵硬又急切地转移话题,目光落在她的面纱上,“但对我来说没用,我知道你是谁,凌云双璧的徒弟,苏子牙,对吧。”
既然有过直接交手,对方又是培元境,苏子牙早就料到自己的实力隐藏不住。凤眼年轻姑娘、用剑的出岫境,这两个特征就足以锁定最近风头正劲的她了。
“我是苏子牙。最近的传言太夸大了些,还是戴面纱比较方便。”她也不隐藏,同时大大方方问,“常姑娘枪法超群,还没请教姑娘师承。”
居然还挺谦虚?常渐春对她的反应挺满意,矜持地勾着嘴角:“建州常氏镖局常渐春,枪法是家传的‘对酒当歌’。”
对酒当歌?
“这个名字好啊!很适合师兄枪法的气质!”
“曲当歌,对酒当歌,用自己的名字给武功命名,傻气。”
“是吗哈哈,我觉得挺好的。”高大的青年咧嘴笑着,晒成麦色的脸庞都泛起红晕来,手中紧紧握着一杆枪,枪尖闪亮似星。
“程师姐,你就说点好听的呗,这可是师兄自创的枪法。”凤眼的姑娘戳了程师姐一下,疯狂给对方使眼色。
“……苏孟雅,你和他一样傻气。”紫衣服的女子抛来一个叫人看不懂的眼神。
“……对酒当歌?好名字。”苏子牙恍惚了一下,丢出一句称赞来,不过皱着的眉头在常渐春瞧来是敷衍的表现,顿时有些不高兴。
“怎么,没听过我们常氏镖局的大名。”她一只手叉起腰,粉红的发带飘扬,枪尖反射着西斜的日光同样明亮,“再打一场,我让你见识见识。”
“你们先走!”曲当歌倒提长枪,熔银般的枪头滴血,“得让他们见识见识我枪法的厉害!否则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灰红双色的背景上留下一个叫人看不清楚的黑色剪影。灰色是多日不能散去的浓烟,红色则是如血的残阳和漫山的烈焰。
高大的剪影放着豪言,仿佛有顶天立地的力量,转瞬银星狂舞,誓要破开一切浓雾与火光,叮叮当当不知拦下多少明枪暗箭。
“师兄!”紫裙女子叫了一声,却被苏孟雅越拉越远,直到滚滚烟气将那豪壮的人彻底吞没。
“……那倒不必,常氏镖局我还是听说过的。”这是假话,建州的镖局我哪能知道,苏子牙腹诽了一句缓解心中激荡,问出了另一个令人在意的点,“我的事情已经传到建州去了?”
“既然干走镖,消息总要灵通些吧。”常渐春这次没在意苏子牙的表情,倒是很乐意向外人科普自家的厉害,“建州江湖还没流传开,家里就已经知道消息了,所以我才来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