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的确能缓解疼痛,不过是掺和了一些算计罢了,总归能用的。
他冷冷笑了。
宫珏嘟囔道:“所以就是说,只要用了这个药香,你和夏侯就都知道我的行踪了吗?”
徐朔点头。
“没心思知道你的行踪……”他刚开口,宫珏便嘻嘻笑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举个例子吗?”
他玩味地看着宫珏,轻声道:“怂货。”
宫珏不服气地回敬:“阴货。”
……
回想至此,他不自觉地笑了,随即快速落下几笔,很快写好了方子,再妥帖地折好,揣进怀里,忽然摸到了一支眉笔。
他想起来是那天她的丫鬟给他的,不知道为何揣在怀里如此久,好像为了随时遇到她,给她上眉妆。
只是觉得,那天的眉画得不好看而已。
仅此而已。
他抬起眼,那人还在安然在睡梦中,伏在靠近窗的桌子上,窗外嶙峋的梅枝伸了进来勾住她的一缕发丝,随着她的呼吸晃动,偶尔有冷风灌入脖子,激起她一阵难耐的瑟缩,将长发埋进脖子窝中,又眯着眼睡熟了。
徐朔想到这样的人以后将会母仪天下,也难免失笑。
遇到沈容辞时,他还有意无意问到她是不是被魏邈云所威胁之类,沈容辞着急忙慌为她辩解,坚定地说:
“云妹妹其实外冷内热,是个很好的人。”
他知道沈容辞不会耍心眼骗他,她识人也清,从她的口中获得如此高的评价,倒是令他意外。
他道:“是么?”
是么?
普世大度是一种好,唯亲一人也是好。
魏邈云愿意千金买下药方是她有资本且大度;帮助沈容辞离开徐诫是她不忍其深陷泥潭,是她敏锐悯人;愿意以己身换风荷全身是她自信无人伤她。
他其实并不要这种好。
这种随手给出的心软回馈,又值多少,又保值多少呢?
只是她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能够保护所有人不受伤害。
他忽然笑了:这算什么呢?“天生凤命”原来还未成凤时就如此心济天下。
和他的母亲——夏侯檀轻完全不同。
“贤妃”这一封号是高高在上的那位对她的无尽讽刺。
她哪里与“贤”有半毛钱关系?
徐朔勾起一个凉薄至极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