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在院中交错,兵刃相击之声不绝于耳。几十回合后,纪明霞收枪而立,微微喘息。
二人都留了手,没分出胜负,只是纪明霞体力不支,玄凤仍游刃有余。
“大病一场,气力不及从前了。”她抹去额角汗珠,“可惜,日后更难安心练武。”
她望着手中长枪,忽然将其重重插进雪里。
“单论枪法,我不及你。”玄凤收刀入鞘,“公主确实厉害,招式稳健精准,反应也快,若是练弓箭,八成也是一把好手。”
“剑?剑太轻了。”纪明霞两颊泛红,目光有些游离。
玄凤疑惑:“嗯?”
纪明霞道:“剑,太轻了,没有枪痛快。”
天鹤道:“醉了就去睡觉,别在这说胡话。”说罢,她把纪明霞往卧房推。
“明日再陪我去见青鸟吧。”纪明霞最后说道。
玄凤回绝:“明日我不当值。”
纪明霞道:“剩下半坛酒归你。”
玄凤改口:“当值也不是不可。”
回到屋内,纪明霞用冷水洗了把脸,她道:“天鹤,我出去一趟,你帮我看好玄凤。”
天鹤无奈:“我就知你心中有鬼。”
方才席间,她暗给许平山一个信号。今夜留宿宫中的大臣都被安排在宣明宫,许老将军会在自己窗户上挂一条红绸。
若不是只有玄凤当值,她还真不好去赴约。
她一路夜行,踩着宫人留下的脚印,从宫墙暗影中悄然而过。果然,在宣明宫西厢看见了那半挂在外头的红穗,像是从盔甲上取下来的。
纪明霞闪身入内,见许平山来回踱步,焦急地在那等,她压低声音:“师父,您怎么回来了?”
许平山神色凝重:“孩子,你这是被看管起开了?他们竟敢如此对你,把天家威严置于何地?”
他似是意识到自己尽是在问,又道:“陆相前些日子来封信,说是征远军无主,想让我回来主持局面,我虽不知为何,可国有召,臣自当应召,只是临行前,宋家小儿又差人给我捎来一封信,我方知宫中有如此变故。朝野间传的那些事,不可能是你干的吧?你这孩子不会犯这种糊涂。”
纪明霞点头,握住老将军的手:“师父,记住,把兵权握在手里,您自始至终都只是一心为国的大将军。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为我辩解。”
“长缨,这是何故?”许平山不解。
纪明霞目光灼灼:“我要让有些人登高跌重,师父,等我收网之时,您再祝我一臂之力。”
许平山长叹一声:“罢了,老夫只应付的了沙场交兵,朝局之上勾心斗角,应付不来,应付不来,老夫听公主的就是,可您若受不想在这受委屈,我这做师父的,杀出一条血路也要接你。”
纪明霞点头,喉咙发紧,她想哭,可大约前些日子流太多泪,只是红了眼睛。
许平山拍拍她的肩,说道:“对了,晴初那小子还托我给你带话,说当日来不及回答,若公主他日有召,他不但愿入您麾下,且万死不辞。这小子是个重义气的,你嫁给他都比陆家小子强。”
纪明霞摇头:“人心难测,我谁都不嫁。” 可她心里似被什么牵了一下。
二人没时间叙旧,纪明霞得抓紧回去。不过她心里轻快许多,本来还发愁没法安排接管兵权的人手,这下有师父,她也不是孤立无援了。
离开时,雪已停歇,月华初上,清辉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