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墙上挂钟响起了当当当的钟声。老人一听声音,便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真不好意思,到我睡午觉的时间了……那就麻烦你们两个看店喽。”
“好!”程云乐呵呵地答应。
俞一诗则愕然目送老板进房关门:“啊,这么放心的吗?”
“没事,我帮老板看好多次店了!”程云满不在乎地道,“反正他也就睡两小时,玩玩手机就过去了,一起等呗!”
随后,店铺中只剩下时钟走动的哒哒声。
程云翘起二郎腿,躺靠在摇摇椅上闭目养神,而俞一诗坐在柜台前,双手托腮观察着这家小小店铺的杂乱内饰——
墙壁糊满旧报纸,天花板每个角落都连着蛛网,门楣上方,还高挂着一幅老式大相框。相框里头似乎贴满了老照片,玻璃因长年无人打理,被厚厚的灰尘覆盖,变得模糊不清。
“桌上灰尘好多哦。”用手指在玻璃柜台上划出厚厚一层灰,俞一诗困惑道,“这家店应该很久没有客人了吧,老板真能赚到钱吗?”
“废话,当然赚不到啊。”程云没有睁开眼,仅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丹林街寸土寸金,这要不是老板本人的铺面,肯定早倒闭了。如果我是老板,早就把这块地卖了吃香喝辣去,留在这破城市做什么!”
“别这么说,可能老板有他自己的坚持呢?”
“坚持什么?这老头无儿无女,哪天死在店里怕是都没人知道,就算留下一大笔遗产又怎么样?又没人继承。”
俞一诗大惊,忙制止他乱说:“嘘嘘嘘!你在一位老人家的地盘说这种话不失礼吗?”
“没事,这些话还是老头自己跟我说的呢。”迟疑了一会儿,程云轻轻叹息道,“老头其实人挺不错的,就是苦于年纪大了没人照顾,我能力有限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时不时来看他一眼,起码确保他不出什么意外吧。”
“程云……”俞一诗不由得对他改观了,“想不到你平日吊儿郎当的,心肠还挺好的嘛。”
翻个白眼,程云没好气地数落她:“你少肉麻了,奉承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教你任何题目了。”
俞一诗莫名其妙:“什么啊,我是由衷在赞许你。”
“是哦?那可辛苦你了,收回去吧,我不需要。”
“……”
安静了几分钟,俞一诗忍不住继续问:“那你和老板是怎么认识的啊?”
程云皱眉回忆:“说来也巧,我之前想定制乐队耳钉,但是身上又没钱,只有这位老板肯给我赊账。然后他不是年纪大了吗,做得超级慢,于是我一有空就会来监工,顺带帮他看店,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你做耳钉干嘛,没见你打耳洞啊?”
“酷呗。”
“……”
“说笑的,其实我是想在参演那天戴来着。”程云说着,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是你懂的,如果穿耳洞被我爹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阵腥风血雨,所以我才专门留到演出那天再戴耳钉,起码这样他们不会把我关在家里。”
俞一诗若有所思地盯住程云几秒,突然露出心领神会的笑:“看来你为了音乐,也是豁出去了。我预祝你们队在比赛里获得好名次哦,加油!如果能就此让你爸妈改观就更好了。”
程云瞄了她一眼,微红着脸撇头咕哝:“谢谢,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嗨呀,别害羞嘛,坦诚点接受祝福又不会死!”俞一诗窃笑。
“……你要真这么闲,不如在老板柜子里翻翻看有没有相册,找到了,可以拿给我看,我告诉你哪个人是樊万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