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杀过人。
她也不想杀人。
但她的剑没有茫然。
她还是杀人了吗?
她从高台下来,看着此刻一动不动的春死客,叹道:“原来你的背后也不长眼呐。”
她又看向程梳尘,她从来没有见过程梳尘这幅样子,程梳尘的眼睛好可怕,像刀,这把刀是不是杀过很多人?现在春死客也倒下了,他的眼睛却还是那样冷,这样冷的湖,还能乍寒还暖吗?
她向程梳尘走,程梳尘也向她走,程梳尘紧紧攥着天下清,她一时竟有些不敢再向前,程梳尘的手却已经动了,天下清飞旋而出,朝她的方向飞射而至。
她一点儿都没有躲,一声惨呼,她望向身后,这把剑已插在了春死客的心脏。
春死客是什么时候跳起来的?
春死客缓缓退后,右手挥之欲发的三枚飞刀自指尖随着他的鲜血淌下。
春死客死了。
死在秋天。
程梳尘喃喃道:“他功力深厚,跌不死的。”
宫晏晏看着春死客扭曲的表情,可怕,好可怕,江湖难道总是这样?跟他给她买的话本上不一样,为何总是算计?
“大小姐,让你受惊了。”程梳尘低下头,黯然道,“让你看到我……这般丑态。”
宫晏晏看向程梳尘,程梳尘的脸上有血,头发真是散乱,鬓角扎的辫子也散开了,表情像做错事,脸色比月光白。
程梳尘看向宫晏晏,才发觉自己已经被抱住了,宫晏晏好用力,宫晏晏抱得自己浑身痛。
头顶暖暖的,宫晏晏居然在摸自己的头,程梳尘的眼泪流了下来,一年没流过泪了,他
泣道:“我方才,倒真的有些怕了。”
宫晏晏用手帕将他脸上的血与泪擦干,柔声道:“没事儿。”
程梳尘低声道:“是啊,好在你也来了……”
月色如水,他们相拥如璧。
不需再言语。
“没事儿。”宫晏晏道,“不举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程梳尘闻言猛地一抖,宫晏晏是什么时候来的?她连这都听到了!她说的没事儿是这个没事儿?
他的脸已红了,道:“你……你怎么回事,怎么连这些都听到了?”
宫晏晏凑近程梳尘,盯着他道:“你别骗我啊,你到底是骗他们的,还是真不举啊?”
程梳尘欲言又止,宫晏晏指着他的鼻子道:“老狐狸不准骗我。”
程梳尘深深低着头,声如蚊鸣:“最近……真的不太行。”
宫晏晏笑了:“怪不得你总是躲着我,怪不得你不敢跟我完婚,怪不得你这么着急治你的病。”
“我……”程梳尘无话可说。
宫晏晏悠悠道:“这倒也没什么,咱们的药材不是找到三份儿了吗?说不定,你的病很快就治好了。”
“况且,治不好也没事儿啊。”宫晏晏拉着程梳尘,“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那点儿子事。”
“真的?”程梳尘看着宫晏晏,略有怀疑,因为他发现宫晏晏的确是无师自通的好色。总不能是跟他学的吧,不会真是跟他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