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向琪,终于还是问出了口:“这个打工……也太情色了。你就不担心吗?”
“比如说?”琪眨了眨眼,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会不会有些客人……对你动手动脚?而且你看,我们还只是高中生。”我说出了最直接的担忧。
“哦,这个啊,”琪恍然大悟,然后笑了,“这里的客人都很有素质的,很多都会带着自己的M来。而且,在这个城市,BDSM文化是饱受包容的,你不知道吗?”
我确实不知道。
自从转学来到这座城市,我的生活就一直是家和学校两点一线,像个标准的苦行僧。
琪看出了我的茫然,便拉着我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开始给我科普。
“这座城市,它的历史很特殊。在建城之初,就是一群追求绝对自由和个性解放的艺术家、学者建立的。所以从根子上,对各种亚文化的包容度就非常高。你看我们街上,偶尔也能看到穿着拘束带或者戴着项圈的人吧?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有些时尚品牌还会出联名款呢。”
“那……安全呢?”我还是无法释怀,“你就不怕自己被锁住,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吗?那些男人岂不是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安全词啊,”琪理所当然地说道,“安全词文化也是这个城市法律体系的一部分。在进行任何形式的束缚游戏前,都可以指定一名‘安全词责任人’。一旦你喊出安全词,这个人就必须在规定时间内为你解除束缚。如果他没有做到,会面临非常严厉的法律制裁。”
“那如果责任人就是有意要迫害你呢?毕竟这种惩罚只能算事后追责,并不能规避风险。”我提出了更深层的疑问。
琪耸了耸肩。
“从结果上看,这座城市确实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比如说,之前就有过自己的S,也就是自己的责任人,伙同别的男人一起对M进行侵犯的案例。但这种事,事实上和SM本身没有太大关系。从比例上讲,它的发生概率和普通的性犯罪其实是一样的。”
琪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因为如果他们真的想那么做,不论你是不是被绑着,结果上都很难有区别。你知道吗,珂,这座城市,又被称为‘律法之城’。它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城邦,一个独立的微型国家。”
“它的国民从小就接受了极好的教育,拥有全球城市里平均素质最高、犯罪率最低的统计学数据。所以你担心的那种情况,事实上越来越难以发生了。”
我想了想,觉得琪说得有道理。
正是因为这里聚集了全球排名靠前的多所顶尖大学,形成了强大的学术群聚效应和文化辐射能力,我才会被父母千里迢迢地送来这里上学。
“而且,”琪补充道,“真正应该警惕的,是那些不合法的地下拍卖场。人口拍卖在这个国家是被绝对禁止的。你知道的,那种……很糟糕的事情。因为很多外国人很喜欢从这座城市‘买’女孩,不仅仅因为她们长得漂亮,更是因为她们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呃,我是不是讲太多了…”
这些信息让我感到十分震惊,但心底里,故乡那种保守的文化观念仍在顽固地影响着我。
我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珂,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享受今晚的演出吧!”
“我还是觉得不太妥当,”我站起身,“我想我该回去了。”
“诶?别啊,珂!”琪立刻拉住我的手,“来都来了,至少看完今晚的演出嘛!就当是陪我了,好不好?今晚的演出超——精彩的!”
在琪的再三挽留下,我最终还是心软了。一半是出于对朋友的无奈,一半是出于对那个被红色圈圈标记的“今晚”的一丝好奇。
……
……
琪把我领到一个角落的卡座上,这里的视野很好,既能看清舞台,又相对隐蔽。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记住别乱跑哦,”琪叮嘱道,“我去后台准备了。”
然后我看着她,像个西部牛仔一样在空中挥舞着那根金属牵绳的把手,一蹦一跳地消失在了后台的帘幕后。
我坐下来,开始打量我所在的这个卡座。
这里的奇异之处也很多。
比如说,卡座的沙发旁边,立着一个及腰高的金属笼子,笼门上挂着一把复杂的密码锁。
沙发上方的天花板上,垂下来好几根粗细不一的铁链,链子的末端是各种功能的锁扣,旁边墙上似乎还有一个可以控制链条长度和各种功能的控制台。
夜色渐深,酒吧里的客人也陆续多了起来。
许多都是成对出现的,S们牵着自己的M,将她们领到各个卡座,或是大堂中央那些更加公开的座位上。
那些M们身上大多带着各种各样的拘束装置,项圈、手铐、口枷……形态各异。
我不禁有点脸红,把头转向一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简直像个异世界。
卡座之间用厚重的深红色天鹅绒帘子隔开,保证了一定的私密性,但拉开帘子,又都能清楚地看到中央那个稍微垫高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