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舍一手支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慢悠悠把玩着枚打火机,金属开合的咔哒声在车厢里有如心跳,规律而冰冷。
他整个人的姿态,颓靡得近乎于优雅,仿佛只是无聊巴黎夜晚的随意停驻,然而那双半眯着的琥珀色眼睛,却像寒夜里的孤星,冰冷,却能灼人。
视线穿透雨幕,越过街区,正缓慢舔舐着那扇晕黄的窗,窗内对此一无所知的娇小身影,是他豢养在私人剧院里的小兔。
她显然刚沐浴过,发丝黏在颈侧,纤细手指正抚过他早已亲自“审阅”过的信。
“可怜的小兔”君舍在心底嗤笑,喉结却诚实地滚动了一下。
她把信举到灯前,暖黄的光穿透纸张。
他屏息耐心等待着。
下一刻,那令人渴望又憎恶的一幕终于降临。
窗内剪影倏然一颤,那是种全然沉溺于另一个男人爱语中的柔软,胸部玲珑的曲线,随着急促呼吸而诱人地起伏。
书桌之下的情形他看不到,但他知道,她该是不自觉夹紧了腿。
作为资深盖世太保,他熟悉人体每一个的微妙反应,就如同熟悉审讯室里,犯人濒临崩溃时会如何地肌肉痉挛。
现在,他正用同样精密的目光,丈量着她每一寸情动的证据。
她蜷着身体,把信纸贴近鼻尖轻嗅,最终,将脸颊埋进了膝盖,只露出一双可爱至极的耳尖。
“咔——”
打火机卡死在半途。
君舍的呼吸微不可察地窒住,那股燥热从身下某处炸开来,又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头皮。
他当然知道信的内容,每句话,每个词。
晨间的军邮局里,那封信摊在他戴着黑皮手套的掌心。他记得自己如何斜倚着橡木办公桌,用拆信刀慢条斯理挑开火漆,指尖点着那句“我吻过便会泛红的那几处”,喉间溢出一声嗤笑。
啧,“回来验证…”,他老友的情话倒是进步神速,却仍像他的指挥风格那般直白而乏味,缺乏自己审讯艺术中精妙优雅的迂回。
这封信,他本可以压下去的——像压灭烟头般碾碎,像处置那些越界的监听报告般把它焚毁。
可他却不知为何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