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谢临沅才放下奏折,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吐出来。”
谢玉阑如蒙大赦,连忙低头,将那颗沾满了自己唾液、变得温热的玉球吐到了谢临沅的掌心。
取出玉球的瞬间,口腔骤然空荡,他甚至有些不习惯地动了动舌头,感觉舌头都有些麻木了。
谢临沅拿着那枚玉球,走到一旁的金盆边,用清水仔细地清洗干净,然后用洁白的软布擦干,重新放回紫檀木盒中。
“感觉如何?”他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谢玉阑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脸颊,小声说:“舌、舌头有点麻,但、但是”
他顿了顿,尝试着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好、好像说话时舌头知道该、该放哪里了”
虽然依旧结巴,但那种词句卡在喉咙里、舌头打结无处安放的慌乱感,确实减轻了一些。
瞧见谢玉阑望向自己期期艾艾的眼神,谢临沅轻笑了一声,胸膛也微微起伏,他上前把谢玉阑搂紧怀中。
唇瓣则是贴着谢玉阑的耳侧,丝毫没有吝啬的夸奖从他口中传入谢玉阑耳中:“乖孩子。”
热气拍打在谢玉阑的耳侧,他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却舍不得推开谢临沅的拥抱。
谢玉阑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抱住了谢临沅的腰腹,脸颊在男人的胸膛上蹭了蹭,乖乖回道:“我、我很听、听话的。”
“嗯,所以夸我们玉阑是乖孩子。”谢临沅道。
忽然,卧房的门被敲响。
“殿下,该吃午膳了。”云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知、知道了。”谢玉阑回道。
谢临沅看了一眼谢玉阑衣襟上的水渍,捏了捏怀里人的耳垂:“换身衣服,去吃午膳。”
“好、好。”谢玉阑回道。
“对了,”谢临沅似乎想起什么,“让尚宫局新做的衣裳送来了吗?”
“还、还没、没有。”
上次尚宫局来已是前几日了,结果现在还没送来。
谢临沅眉头微蹙,说道:“我等会让孟九尘去问问,先换身衣裳。”
“好、好。”
吃完午膳后,宋玉声竟然来了。
“宋、宋”谢玉阑下意识想唤这个伴随了他很久的称呼,又很快反应过来改口,“表、表兄。”
“不问问我怎么来了?”
谢玉阑顺着他的话问道:“表、表兄怎、怎么来、来了?”
宋玉声:“来找你皇兄对弈。”
刚说完,谢临沅的身影便出现了。
“表兄。”他唤道。
“嗯。”宋玉声应声。
两人去了院中的棋盘前坐下,谢玉阑也想看,便拿了顶小凳子坐在谢临沅身侧。
“尚宫局的人来送春衫了。”孟九尘从东宫外进来。
宋玉声闻言抬眸,问道:“不该前些日子就送来吗?”
“颜色太淡,不适合玉阑,让她们重做了。”谢临沅解释道。
“原来如此。”
很快,尚宫局的人就进来了。
掌事宫女这次脸上带着笃定的笑,小心翼翼地展开那件用海棠醉料子裁成的衣袍。
霎时间,仿佛将一片盛放的海棠花云捧到了眼前。
那海棠红秾丽而不艳俗,色泽饱满鲜活,暗纹在光线下流转着细腻的光泽,衣襟和袖口处用稍深的丝线绣着缠枝莲纹,既显贵气,又不失少年人的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