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下。”
林亦怔了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陈砚川的声音好像不只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
“啊?”林亦对他的回答也一头雾水,笑了笑,打趣,“这么报坐标是吧,那我还在一级台阶上呢。”
“看见了。”陈砚川也在笑,“下面还有一阶,别踩空了。”
林亦愣在原地,抬起的左腿都忘了放下。
他被一种笃定又不敢相信的直觉驱使,抬头往正对球馆大门的那棵树看去。
陈砚川的车停在树下。
路灯的光穿过树叶,在陈砚川身上投下细碎光斑。
他双腿交叉斜倚在车门边,手机贴在耳侧,衬衫袖口随意挽了两圈,手部线条干净利落,戴着一块黑色手表。
路过行人的视线被他吸引,而他的视线始终落在一个固定的方向。
林亦在看见陈砚川那刻就迎上了他的目光。
陈砚川的眼角弯起浅浅的弧度,笑意从听筒里漏出来,混着夜风钻进林亦耳中。
对视的几秒好像有热浪打在林亦身上,他的脸快速升温发烫。
林亦迈下台阶,手下意识扯住卫衣领口给脸扇风,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是刚运动完热的。
他走到陈砚川面前站定,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不好意思看对方的脸。
林亦不断给自己扇着风,眼神游离,故作平常地问:“你来多久了?”
“没多久。”陈砚川挂断电话把手机收起来,看了看林亦,“你很热吗?”
说不热也太言行不一了。
林亦没得选,只能回答:“是有点。”
下一秒,陈砚川上手摸了摸林亦身上穿的卫衣袖子。
林亦差点躲开。
他以为……陈砚川要摸他的脸。
陈砚川收回手,看着他:“今天升温了你还穿加绒的卫衣,你不热谁热。”
林亦一听懵了几秒,上手摸了摸布料才后知后觉地说:“还真是,我都没发现。”
陈砚川转过身,打开车门,拎起副驾座位上的两个袋子,一并递给林亦。
“吃的?”林亦接过,撕开封口往里瞧。
“这什么?”林亦拿出那杯喝的,看清是什么之后眼睛都亮了,“我靠,冰浆!”
他又去看另外一个袋子,里面也是贵州的小吃——糯米饭,洋芋粑粑,还有一碗脆哨粉。
全是他们去年去贵州旅游时林亦吃不够的当地小吃。
林亦插上吸管迫不及待喝了一口,好喝到他眯眼。
“跟我们在贵阳吃的味道一样!太好喝了!”林亦拎着这堆吃的,好奇地问,“你在哪买的?”
“工体那边。”陈砚川笑了笑,“昨天新开的店,老板是贵州人。”
工体跟京大一东一西,跑一趟几乎横跨北京城了。
这些吃的,热食隔着袋子摸都有温度,肯定不可能是下午去买的。
跨区的恐怖晚高峰,再加上买吃的时间,这么一来一回,少说四个小时。
陈砚川有多忙他是知道的。
林亦一想到这堆吃的来得这么费心费力,心都快飞出来了。
靠啊,陈砚川这阵仗别是要……
林亦脸都僵了,内心慌得一批,勉强扯出一个笑:“这么远,等周末再去吃也行啊。”
“我着急,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