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赵真点了点头,对着卢慧中报以一抹淡淡的微笑。
“卢姐,这样吧,不久的将来,我送一个礼物,也算是全了你我相识多年的一场缘分。”
“礼物?什么礼物?”
卢慧中的眼中。。。
山风穿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语着唐门百年来的沉浮与隐秘。赵真站在祠堂外,目光落在那块斑驳的牌位上,上面刻着“唐炳文之灵位”五个字,字迹苍劲有力,却已略显风化。他缓缓取出一炷香,指尖轻捻,香便无火自燃,青烟袅袅升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若有若无的弧线。
“老门长……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深潭,激起了层层涟漪。唐门祠堂本应肃穆寂静,可此刻,连风都似乎停了一瞬。
杨烈立于身后,双手负后,神情复杂。他知道赵真与唐炳文之间的渊源远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当年哪都通初建,四大董事人选尚未落定之际,正是唐炳文力排众议,将赵真推上了董事长之位??哪怕赵真并非出自传统名门,也非异人世家出身。那一票,是唐炳文用整个唐门的信誉押下的赌注。
而今十年过去,赵真归来,不为权势,不为利益,只为一柱香、一场缘。
“赵兄,你口中所说的‘收缘’,究竟指的是什么?”杨烈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试探,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赵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香插入香炉,动作缓慢而庄重。随后他转身,目光如电,直视杨烈:“十年前,我辞去董事长之位时,曾对唐老门长说:‘若有一日天下再起波澜,我必归来。’如今,波澜未至,但暗流已动。”
杨烈眉头微皱:“你是说……异人界又要乱了?”
“不是要乱,是已经乱了。”赵真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锤,“你以为哪都通现在的‘稳定’是真的稳定?不过是把矛盾压进了地底,等着某一天轰然爆发罢了。王家隐退、吕家分裂、陆家内斗不断,就连一向中立的正一龙虎山也开始插手世俗事务。这些,你当真看不出来?”
杨烈沉默片刻,低声说道:“我们唐门向来只守本分,不涉纷争。”
“可你们能守多久?”赵真冷笑一声,“当年比壑山忍众来袭,是谁替你们挡下的第一波攻势?是我。后来公司下令关闭山下机关阵列,又是谁在背后斡旋,让你们得以保留核心传承?还是我。唐门看似独立,实则早已被卷入这场棋局之中,只是你们不愿承认罢了。”
杨烈脸色微变,拳头悄然握紧。
赵真却不再逼迫,反而缓和了语气:“我不是来指责你的。我只是想问一句??如果有一天,有人拿着枪指着你唐门弟子的头,逼你们交出祖传毒方或机关图谱,你会怎么做?继续恪守‘本分’,任人宰割?还是拿起刀,像你们祖先那样,血洗敌营?”
空气仿佛凝固了。
良久,杨烈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无法永远置身事外。可是赵兄,即便如此,你也该明白,唐门不能轻易站队。一旦选边,便是万劫不复。”
“所以我说,我要收的,是一场缘分。”赵真微微一笑,“不是拉你们入伙,也不是要你们效忠哪都通,而是希望你能记住??当年唐老门长为何选择相信我?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一个人,走在规则之外,去做那些别人不敢做、不能做的事。”
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深远:“就像当年他支持我一样,我也想在这风雨将至之时,为你们留下一条退路。”
杨烈瞳孔微缩:“你是说……你要重建‘特别行动组’?”
赵真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点头:“十年前我解散它,是因为时机未到;现在我想重启它,是因为时机来了。这一次,我不需要公司的批准,也不受任何势力节制。它将是真正游离于体制之外的力量,专司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危机。”
“那你打算让谁加入?”杨烈问。
“第一批人选我已经有了。”赵真淡淡道,“三一门的张之维还在闭关?没关系,我会等他出关。多林寺的那位疯和尚最近是不是又在京都闹事了?正好,他也算一个。至于你??杨烈,我希望你能派一名信得过的弟子参与初期筹备。”
杨烈苦笑:“你这是要把整个异人界的边缘人物全都聚在一起啊。”
“边缘人物怎么了?”赵真反问,“正是因为他们在体系之外,才能看得更清,走得更远。而且……”他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知道为什么我被称为‘金色闪光’吗?”
杨烈摇头。
“因为在所有黑暗降临的夜晚,总需要一道光,撕裂天幕。”赵真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金黄色的?流,如同晨曦初照,温暖而不刺目,“这道光不属于任何门派,也不效忠任何组织。它只属于真相与正义本身。”
杨烈怔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既不像阳五雷那般狂暴,也不似阴五雷那般诡谲,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神性的纯净。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早已超越了普通异人的范畴。
“你……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他忍不住问道。
赵真笑了笑,收起掌心的光芒:“境界这种东西,说多了反而显得虚妄。我只知道,只要还有人在受苦,我就不会停下脚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唐门弟子匆匆赶来,跪地禀报:“启禀门主,山下来报,有三辆黑色越野车正朝山上驶来,车上人员佩戴统一徽章,似乎是哪都通监察部的人!”
杨烈神色一凛:“监察部?他们来干什么?”
赵真却不慌不忙,甚至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呵,来得倒是挺快。看来有人听说我回来了,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