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舟脸色骤变:“这是‘群煞唤主’阵!他们要把这里变成阴地,强行拘魂炼魄!”
她迅速结印,体内灵力奔涌,准备布下“九宫八卦封印阵”,却被陆昭一把抓住手腕。
“等等!”他喘息着,“这些旋律……我能改调!阴气靠音律维系,只要我把哀乐转为阳曲,就能破其根基!”
“你会死!”林晚舟厉声道,“未经净化的灵音反噬,足以撕裂神识!”
“那就一起死!”他嘶吼,“你以为我想逃吗?从我妈疯掉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的命不属于我自己!但现在,至少我想为自己活一次??为你挡一次灾!”
话音未落,他已冲向那根悬浮的琵琶,双手猛按琴弦!
刹那间,金光暴涨!
原本凄厉的哀乐骤然转折,化作一段激昂奋进的进行曲,节奏铿锵,气势如虹。那些飘荡的亡魂发出惨叫,身形扭曲溃散,阵法核心开始崩解。
但代价也随之降临。
陆昭七窍渗血,双耳流出细密红线,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地。他的皮肤泛起灰败之色,像是生命力正被急速抽离。
“陆昭!”林晚舟扑上前,将他揽入怀中,右手疾点其周身大穴,试图稳住心脉。可她清楚,单靠道术已无法逆转这种源自命格层面的侵蚀。
必须斩断源头。
她抬头望向破碎的穹顶,寒声道:“既然你们想看戏,那我就陪你们演一场真正的‘斩妖台’!”
她缓缓站起,将最后一张祖传雷符贴于眉心,同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洒向空中。
“以我金丹为引,以吾血为誓??”
清喝声起,天地变色。
一道青紫色雷霆自云层劈落,贯穿大厦顶端,直击林晚舟掌心。她双臂展开,身后竟浮现出一尊模糊道影:头戴星冠,脚踏龙虎,手持三清铃,正是玄门历代真人合力凝聚的“护道法相”。
“敕令:五雷轰顶,破秽除邪!”
雷光炸裂,如暴雨倾泻,每一击都精准命中外围黑影。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伪装成戏班的阴市杀手纷纷爆体而亡,化作焦炭倒地。
然而,就在法相即将彻底净化全场之际,一道黑雾自地下喷涌而出,瞬间凝成一人形轮廓??高帽长衫,面容枯槁如尸,左眼嵌着一枚铜钱,右眼空洞流血。
“钱鸦……”林晚舟瞳孔紧缩。
老尸王缓缓抬起手,沙哑笑道:“小道士,你师父当年也是这般逞强,结果呢?葬身火海,魂魄封印在《阴名录》中,永世不得超生。”
“你杀了他。”她声音平静,却藏着滔天杀意。
“我只是执行规则。”钱鸦冷笑,“守书人不得现世,奏命者必须早夭。你们的存在,是对‘秩序’的最大威胁。今夜,我要用你们的灵魄点燃天机阁的灯,让真正的主宰归来。”
林晚舟冷笑:“那你不妨试试。”
两人再度对峙,灵气与阴气激烈碰撞,整座建筑摇摇欲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昭忽然挣扎起身,将手机高高举起,按下播放键。
那首“命契之音”再次响起。
不同的是,这一次,林晚舟竟本能地随着旋律舞动起来。她的剑不再是单纯的灵力具现,而是与音波共振,每挥一斩,都能切割一片阴气;每踏一步,都能激活一道古老符文。
更惊人的是,两人之间浮现出一条由光丝连接的轨迹,宛如银河横贯,将他们的气息完全融合。
钱鸦脸色大变:“不可能!命契未成,怎能共鸣至此?!”
“因为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林晚舟唇角微扬,眼中泛起温柔光芒,“师父说莫入红尘,是因为情劫最伤道心。可他也说过,若真动了心,就替他看看这人间。”
她看向陆昭,轻声道:“我看到了。这个人间,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