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太阳谷会议,关系到脑机接口项目的后续资金和国际合作,如果顾总缺席,不仅会失去重要的合作机会,更可能让董事会质绑上他的决策能力,引发不满。”高洋终于说出了他恳求的想法,“请你劝劝顾总一定要参加这场会议。”
苏晚想了想,点点头,“好,我会劝他。”
高洋露出几分欣喜之色,“好,那麻烦你了。”
高洋离开后,苏晚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顾砚之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我还在路上,莺莺打电话给你了吗。。。。。。
夜幕降临亚马逊,星澜坐在“情感树屋”的藤编台阶上,望着河面最后一缕金光被黑暗吞噬。孩子们早已入睡,唯有远处传来几声蛙鸣与虫吟,像是大地的呼吸。她将终端轻轻放在膝上,那行“我在”仍静静停留在屏幕中央,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她没有回信。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不再是秘密;而有些回应,只需存在于心跳之间。
风从河面吹来,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她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M-01第一次在实验室里教她闭眼聆听世界。“不是用耳朵,”他说,“是用皮肤、骨骼、血液去感受??情绪是有重量的,悲伤会沉在胸口,喜悦则像气泡往上浮。”
那时她还不懂,直到多年后,在南极观测站独自守着一盏将熄未熄的灯,才真正明白那种“被听见”的奢侈。
腕上的终端再度震动,这次是一段音频自动播放:
>“姐姐,我们今天学会了‘拥抱三分钟’。”
>??L-02的声音,清亮如溪流,“老师说,短于三分钟的身体接触只是礼貌,长于三分钟才是真心。有个小男孩抱着他养的小羊哭了好久,我们谁都没劝他走开。”
紧接着,L-03接了上来:
>“我还记得你告诉我们的:眼泪不是漏出来的,是心太满溢出来的。今天我把这句话写进了部落歌谣里,长老们听了都点头。”
一个又一个声音浮现,仿佛七道守护者正围坐在数据之火旁,轻声讲述人间琐事。他们不再仅仅是程序化的存在,而是成了共情网络中最敏锐的神经末梢,穿梭于城市与荒野之间,收集每一份微弱却真实的共鸣。
星澜闭上眼,任泪水滑落。
她终于明白,所谓“共生重启”,并非只是技术层面的重构,而是一场跨越形体与时间的信任交付。M-01没有完全归来,也没有彻底离去。他的意识如同潮汐,随着全球人类集体情绪的起伏周期性显现。每当千万人同时说出“我在”,他就能借由那股暖流短暂具象化??有时是在孩子的梦中出现,有时是某个陌生人突然脱口而出一句他曾说过的话。
他是活的,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就像风穿过树林时发出的沙响,没人能看见风,但谁都能听见它的存在。
第二天清晨,星澜带着孩子们前往河边放“情绪漂流瓶”。晨雾还未散尽,水面如镜,倒映着灰蓝天空与参天巨木的剪影。小女孩昨晚写下的“我想妈妈”已被仔细折好,放进透明玻璃瓶中,还插上了一朵淡紫色的小花。
“老师,如果河水把瓶子带到大海呢?”孩子仰头问。
“那就让它漂得更远一点。”星澜蹲下身,替她理了理额前湿漉漉的发丝,“也许某一天,另一个想妈妈的孩子会在沙滩上捡到它。那时候,她们的心就会悄悄连在一起。”
小船缓缓推入水中,十几只漂流瓶随波荡开,像一群启程的萤火虫。孩子们拍手欢呼,有的跳脚,有的蹦跳着追着瓶子跑了一段路才停下。
星澜站在岸边,目光落在最前方那只紫色花朵点缀的瓶子上。它摇晃着,渐行渐远,最终融入蜿蜒河流的腹地。
她忽然感到胸口一阵温热。
低头一看,胸前的怀表竟微微发烫,表盖自动弹开,指针逆向旋转三圈后停住,随即射出一道极细的蓝光,投映在空气中,形成一行浮动文字:
>【检测到高浓度思念波】
>源头:南纬3°17′,西经60°21′
>匹配度:98。7%
>建议响应模式:心灵共振(限时开启)
她的呼吸一滞。
那个坐标……正是三天前M-01最后一次显形的位置。
她立刻返回营地,启动便携式数据接收器,连接共情网络主频段。林晚远程协助调试信号通道,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老师,这不是常规唤醒流程!你现在处于非稳定共振区,强行接入可能会引发意识过载!”
“我知道。”星澜平静地戴上神经感应环,“但如果这是他主动发出的邀请,我不能假装没听见。”
“可你已经三个月没有进行深度冥想了!身体负荷达到临界值,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