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慕云看了他一眼,没计较他的无礼:“下次敲门。”
温景琛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拍在桌上:“上个月的数字。”
支票上的金额不小,是拍卖行这个月的“业绩”。
温慕云扫了一眼,没急着收:“马家那位公子又去捧场了?”
“可不是,”温景琛扯了扯领口,一脸不耐,“花三百万拍了对乾隆年间的珐琅彩花瓶,还当捡了便宜。”
马家做地产起家,祖上靠炒地皮发迹,如今在九龙塘还有大片物业。这类新贵最爱附庸风雅,是拍卖行的常客。
“澳门那边来人了?”温慕云问。
“来了,昨晚到的。”温景琛坐直了些,“带了批货,说是急用钱,要尽快出手。”他做了个手势,“我安排在后天的夜场,保证干干净净。”
温慕云点点头,温景琛看着吊儿郎当,做事却最稳妥。
那些达官显贵的“特殊需求”,那些见不得光的古董、字画,经过他手都能变成合法收入。
“账目要做得细致。”
“放心,”温景琛吐了个烟圈,“明面上的流水清清楚楚,挑不出毛病的。”
外人只当温家三少爷是个纨绔子弟,整天泡在拍卖行和夜总会。
没人知道,那些天价成交的古董字画,有多少是专门为某些人准备的“白手套”。
温景琛是真心佩服温慕云,从小到大,大哥永远是最冷静的那个,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不动声色地解决。
温慕云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推过去,“过几天有个日本客人要来,对青铜器感兴趣。”
温景琛会意,他懒洋洋地站起身,收起文件:“知道了,我会安排好。”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对了,阿梨最近总往老宅跑,你不管管?”
温慕云眼神柔和了一瞬:“让她散散心也好。”
温景琛耸耸肩,推门出去了。走廊上,他撞见端着茶水的佣人,不耐烦地挥挥手:“滚远点,没看见大少爷在忙?”
佣人连忙低头退开,等温景琛走远,才敢抬起头,心里嘀咕:三少爷脾气还是这么暴。
温慕云推开灵堂的门时,温梨正坐在藤椅上发呆。头发松松地挽着,最近这段时间她在这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
听到脚步声,温梨抬起头,看到是大哥,轻声唤了句:“大哥。”
温慕云在她身边坐下,顺手接过佣人端来的热茶递给她:“手这么凉。”
温梨捧着茶杯,热气氤氲了她清减的眉眼。
“又没好好吃饭?”温慕云看着她发白的嘴唇,皱了皱眉。
温梨低头抿了口茶,茶水里加了红枣和枸杞,甜丝丝的,是大哥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
“吃不下。”她声音很小。
她其实想问大哥关于裴司的事,那晚以后……他连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她。可她抬头对上大哥镜片后平静的目光,又开不了口。
“学校快开学了吧?”温慕云换了个话题。
温梨点点头:“后天。”
“我让司机送你去。”温慕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汇丰新开的账户,零花钱不够就跟我说。”
温梨接过卡片,她正想说什么,灵堂的门又被推开。四姨太郑意茹站在门口,手里捏着条绣花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