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火真是吓人,一把火几乎烧没整条长街。”
“没办法,谁让碰上耍酒疯的公子哥呢。”
“那两公子哥真该死,据说全身都被火焰吞没,连喉咙里都是火,报应不爽!”
对于人们群情激奋的话语,尹星不敢做声,小口喝着果饮,叹道:“你说我有可能向库司支取一万两俸禄吗?”
江云喝完果饮,正吃着酸甜杏肉,不知是杏肉太酸,还是被话语惊得,面上表情呲牙咧嘴的丰富变化,缓慢出声:“我觉得你做梦的话,还是有可能。”
一万两,尹星不吃不喝近五年的俸禄,恐怕大理寺的库司存银都不一定能有这个数目。
语落,尹星只得放弃念想,转而想起自己的存款。
“现在整个国都人尽皆知,你的公主妻子应该比你更早知道情况,我看还是坦白吧。”
“看来只能这样,多谢你提前告知。”
江云不客气道:“没关系,你付钱就行。”
尹星没有迟疑的点头应:“好,不过他们两怎么会烧死在酒楼外面。”
“据说他们身上的火焰太大,所以哪怕跑出酒楼也被烧死,自作孽不可活。”说完,江云迟疑的看着尹星,见她没有半点亲人惨死的不自在,方才松了口气。
高门贵族里的亲戚关系复杂,感情淡漠,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两个公子哥一看就是在西州被惯坏,所以在国都也这般肆无忌惮。
恐怕很快会传到战事前方,所以大理寺对于这件案件处理的很快,应该也有稳定众贵族的心思。
毕竟不止西州侯的儿子留在国都,还有许多贵族公子哥被扣留,信任危机,远比洪水更难以控制。
这件事说小不小,所以江云才想让尹星早点处置风声,以免牵扯朝局风波。
天色渐暗,黄昏时候,心事重重的尹星进入水榭,目光落在焚香抚琴的玄亦真那方,有些难以开口。
琴声悠长,清浅柔和,待见玄亦真将玉白指腹悬于琴弦,琴音渐而空灵,似是幽幽山谷,令人心静。
曲停,玄亦真迎上尹星不复往日朝气神态,出声:“看来你已经知晓尹风尹雷的死。”
“嗯,他们纵火烧毁酒楼长街,不仅许多房屋受损,还有涉嫌命案赔偿,这些可能都需要我暂时来替西州侯处理。”尹星坐在玄亦真身旁,脑袋低垂,不好意思去看她清明美目。
“说的也是,你作为他们两的长兄,自然是要操办善后。”玄亦真抬手放置盆中净手,不急不缓的应声。
尹星拿起绣帕给玄亦真擦手,思量道:“亦真,我存在钱庄里的俸禄,如今有多少?”
玄亦真任由尹星捧着手擦拭动作,不紧不慢的应:“算算利息的话,大约有一万两。”
“真的有这么多!”尹星不敢相信的望着玄亦真,还以为自己想一万两想的幻听。
按照时间,尹星觉得能有五千两都算是非常可观。
毕竟存的时间勉强才一年,除却尹星最初取过两百零五两银钱,每月还会留一部分零花钱,所以最多三千两。
“本宫何必骗你,不过你真的要拿全部的钱去处理他们的事?”
“嗯,主要是影响很多酒家还有人命,所以才想着早些弥补,至于别的,倒是可以等西州侯回国都处理。”
丧事,尹星是不会大办,太丢脸。
玄亦真抬动指腹摸索尹星掌心的纹路,悠悠道:“既然你舍得的话,我自然无话可说。”
尹星很是感动的唤:“亦真,你不生气吗?”
当初存钱的时候,原本说好打算跟玄亦真一块花,尹星并没有忘记。
玄亦真迎着尹星的目光,神情越发柔和,温婉含笑道:“这回事出突然,你也没办法,再者本宫看起来这么不讲理吗?”
尹星摇头,面热的应:“亦真是天底下最温柔善良的妻子,我就是觉得自己总在添麻烦,所以应该挨罚。”
“嗯,你想的话,本宫很乐意罚你。”
“……”
原本满是不好意思的尹星,莫名察觉到玄亦真话语里的深意,面红耳赤,没想到话题骤变。
玄亦真饶有兴致的看着尹星,抬手牵着她去内室,出声:“天热,先沐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