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玄亦真将指腹的细绳细细同木架研磨,以便更好的契合凹槽,风筝架渐渐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受到摧残。
尹星面红耳赤的点头,根本无法制止脑袋里那些奇怪的联想,玄亦真难道就是这样学会的嘛?!
“现在都已经在亭内纳凉,你为何如此热?”玄亦真抬眸看向安静的尹星,指腹抽出多余的风筝细绳,随意摩挲过她的手,仿若无事发生般关问。
“亦真,我想先去沐浴再用膳,可以吗?”尹星一下站起身,根本不敢去看玄亦真沉静的眼睛,视线落在被绑住的风筝,心想自己那会的状况大抵更糟糕吧。
“好。”玄亦真眼露遗憾的应声。
待见着尹星身影匆匆离开亭内,消失不见,玄亦真才缓慢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将要完工的风筝骨架,指腹把玩圆润木节,喃喃道:“看来她不太明白放风筝的趣味呢。”
不多时,夜幕吞噬夕阳最后的余晖,亭内四角被侍女们悬挂华美灯笼,湖面照出清晰景象,对影成双。
尹星沐冷水浴稍显冷静不少,方才回到亭内陪同玄亦真用膳。
而那风筝已经绑好木架成形,正悬挂在亭柱,其间覆盖绣制的芍药花绢纱,很是素雅好看。
玄亦真注意到尹星目光,柔和出声:“风筝刚上了胶,所以需要晾晾。”
尹星收回视线,试图忘记不干净的画面,很是朴实的应:“嗯,好看。”
虽然玄亦真那个时候不太正经,但是平日里并不会故意勾引心思,所以自己真是想太多了,羞耻!
亭外月明星稀,夜风里却带着难以散去的燥热,尹星提议住别院里一处水榭,玄亦真便命人收拾。
两人用膳,散步行进湖廊树下,尹星一手提着灯一手牵着玄亦真,莫名像是回到初见的那夜,禁不住弯眉笑盈盈的出声:“亦真,我们认识有一年了呢,实在不可思议啊。”
玄亦真指腹缠住尹星的手,视线落在她娇憨神态,薄唇浅淡的上扬的应:“我们以后还会有许多年的。”
这是尹星曾说过的话,不知为何玄亦真就记了下来。
“嘿嘿,亦真你这样一说,我就更觉得开心!”
“你好像很容易获得开心。”
尹星眨巴圆眸痴痴的望着灯火映衬玄亦真姣美面容,清脆声音带着思索的出声:“知足才能常乐,否则总是觉得不满足,会少了很多开心。”
玄亦真察觉尹星的视线完全不在路面,只得牵引着她行进石子小道,以免她狼狈崴脚,否则又得疼的哭哭啼啼,更惹人欺负,嗓音微哑道:“你说得对,人要懂得满足。”
大抵对尹星的克制,本身也是一种漫长的愉悦吧。
夜风抚动枝叶摇摆,沙沙作响,模糊闲聊谈话声,却无法遮住清灵笑语。
不多时,两人进入水榭,尹星因着玄亦真的夸奖,心情膨胀。
待玄亦真独自去药浴,而早早沐浴的尹星只能独自好奇打量这处水榭陈设,才发觉跟自己去年在庭院里的设置一模一样。
书案茶桌,矮榻屏风,连薄毯和杯盏数目都分外熟悉。
尹星不信邪的抬手倒了杯茶水,果然是白水。
夏日里尹星不必喝茶水,所以会让人安排白开水。
随即尹星回到矮榻,抬手摸了摸矮榻的竹枕,竟然连缺角都很像,脑袋里有点怀疑玄亦真把那处庭院复制粘贴。
又或者,这里一切都是玄亦真命人原封不动的搬来别院。
随即尹星将视线落在书架,渐渐缓慢游离到最高处,有点好奇。
那本坏书,该不会也被玄亦真原封不动的带进别院了吧。
讲道理,以玄亦真的性子,她确实有可能做得出来!
正当尹星犹豫要不要去书架上检查坏书毁尸灭迹。
玄亦真从内里沐浴出来,玉白面颊透着些许薄红,清幽冷香带着沐浴水息,步履平缓,幽静漆目覆盖内里朦胧烛火,美的不似凡人。
尹星看着玄亦真从容落在榻旁,那柔滑的乌发似绸缎般蜿蜒垂落身侧,抬手小心的捧住一缕乌发,没想极容易让她从指缝间滑落,喟叹出声:“亦真,你的头发好漂亮。”
“你喜欢的话,可以剪去给你。”玄亦真抬手端起茶盏饮用不紧不慢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好看。”尹星语塞的解释,视线落在玄亦真清丽绝尘的侧颜,想起她曾剪过自己的头发。
玄亦真倒也没有坚持,放下茶盏,拿起金丝圆扇给尹星扇风,出声:“好吧,本宫以为你是喜欢的想要收藏,看来只是随口一说。”
尹星沉默,仿佛无论再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但也不忍心剪去玄亦真头发,脑袋险些烧冒烟,才解释道:“没有,我确实喜欢亦真的头发,但是喜欢也不一定非要拥有,任它安好的生长,也是一种喜欢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