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旁观者视角的话,恐怕更加过分吧。
尹星趴在矮榻翻过图册,眼见越到后面越露骨,从外衣到中衣,最后连贴身小衣也渐渐没有,女子形态显露眼前,羞耻的抬手合上图册,脑袋罩住薄毯闷声念叨:“不行,这也太羞耻了。”
烛火摇曳,尹星迷迷糊糊的入睡。
没想梦里却出现朦胧的画中景象,而且玄亦真成为那衣带松垮的画中人,她的颀长体态若隐若现,窈窕而曼妙,清冷透着柔媚,远比画册绘制的更摄人心魂。
水榭外,不知觉间一轮薄日出头,尹星满面红扑扑的醒来,薄汗沾染发丝,湿润而黏腻,垂眸把坏书藏在矮榻软垫,匆匆去内室更衣洗漱。
待尹星踩着点进入大理寺,整个人还有点呼吸不稳,满心羞赧。
从廊道行进的尹星抬手扇风,远远望见江云柳慈两人,她们一道进验尸房,便以为查到什么案情。
当即,尹星迈步上前,正好想去问问关于两位准驸马尸检的事。
可尹星进入验尸房,才知这里应该称作院更合适。
眼见不少仵作进出各门,尹星却没有看到江云她们,倒是发现一些人手里捧着器具,隐隐带着些许黑紫色血肉,忽然有点想吐。
于是尹星打消念头果断离开验尸房,否则怕是今日早饭要白吃。
可直到午时,尹星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只一味喝水,试图忘记血肉模糊的画面。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江云没有在午后来总库,但尹星现在也不敢去停尸房找她。
那位文静的柳慈姑娘真是深藏不露啊。
傍晚时分,尹星离开大理寺时就肚子饿的叫唤,便早早回到庭院打算吃饭。
谁料,玄亦真今日却来庭院,只见她手捧书卷,美目低垂,尽显娴静文雅仪态,尹星意外的唤:“亦真,你怎么……”
尹星满心的欢喜和话语,因发现玄亦真手中的坏书而戛然而止,视线望着矮榻软垫,满是不可置信!
糟糕,光顾着提防侍女们,反倒忘记来去自如的玄亦真。
“怎么不说话?”玄亦真美目幽静神色不明,指腹翻动图册发出窸窣声,淡然道。
“……”尹星完全看不懂玄亦真的心思,独自在坦白从宽和抗拒从严之间反复纠结。
这种坏书玄亦真难道就没看过嘛?!
半晌,尹星才结结巴巴的出声:“亦真什么时候来的?”
玄亦真抬眸,不急不缓的应:“没多久,你今日倒是回来的早,莫非有什么事很急?”
“没有,我不急的!”尹星果断否认,视线不敢去看玄亦真目光,更不敢去看坏书,只能望着光滑漆木地板,试图找条缝钻进去。
“那就坐下来,一道看看。”玄亦真的言语格外柔和,眼底却不见幽光,只有氤氲冷雾。
尹星呼吸停滞,心间毫不怀疑自己死期将至,犹豫的唤:“亦真,不太好吧?”
玄亦真望向尹星染上霞红的面颊,半晌,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拉着落座,神态平和的应:“这有什么不好,你都把此物放在床榻间,难道没看过?”
“其实我也只是看过一点点。”尹星羞愧的解释,试图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名声。
“可你若不经常看图册,其间折印怎会如此明显?”
“那是我不小心弄的。”
尹星没好意思说自己昨夜睡前忘记收起坏书,才不小心压出折印,否则恐怕会更加浮想联翩。
哪个正经人会把这种图册当做睡前读物呀!
玄亦真轻颔首,若有所思的应:“这样么,那你去收好吧。”
说话间,玄亦真将图册合上,缓缓递近,美目倒映尹星面红耳赤的模样。
这等反应让尹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图册,随即如坐针毡般起身,踏步走向书架,抬手恨不得将坏书藏进书柜夹缝才好。
待尹星收回手,转过身,望向玉身端坐在矮榻旁的玄亦真,此刻水榭内里有些昏暗,而她身后的水榭外面却残留淡黄斜阳光辉,飞鸟穿过云团,静谧又寂寥的景象。
这时一阵秋风抚动而来,玄亦真的月白裙裳缥缈而动,似是撒落的月光,无形之中勾勒她的玲珑体态,尹星呼吸一停,想起梦里的旖旎画面。
玄亦真任由着尹星灼灼目光投落,坦然而自在,漫不经意般道:“你将图册放的那么高,若以后想看,岂不是很不方便?”
“我平日不怎么看的。”尹星弱弱的解释,面颊更是发烫的厉害。
早知玄亦真会这般不冷不热的反应,还不如她训斥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