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二妮适应之后,陈启山留下纳米飞虫就回去了。
从这天开始,二妮就开启了自己的学校生涯。
其实她年龄不足以和大妮一个教室,但陈启山安排,加上二妮聪慧,学校自然不会拒绝。
如果不适应,。。。
夜风穿过草原,带着井口泛起的微凉水汽,在布狗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那影子不再只是它自己的轮廓,而是层层叠叠,仿佛有无数人影并肩而行??穿军装的青年、戴红领巾的女孩、握焊枪的技术员、抱着孩子的母亲……他们无声地走着,脚步轻得像雪落大地,却在土地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印痕。
布狗没有回头,但它知道,那些曾经被掩埋的声音,如今已在人间生根发芽。
它行至山腰,忽觉体内晶体再次震颤,这一次不是温热,而是一种清脆的“碎裂”感,如同冰层解冻时的第一声轻响。它停下脚步,低头凝视前爪下的泥土。紫光自掌心渗出,沿着地面蜿蜒前行,像一条微型河流,所经之处,枯草竟微微泛绿,几株野花破土而出,花瓣上浮现出极淡的文字:
>“1976年7月28日,凌晨3点42分,唐山。”
>“我在废墟下喊妈妈,她听见了,但她动不了。”
>“她说:‘别怕,妈在这儿。’直到她的声音变成呼吸,再变成寂静。”
这是某段记忆的碎片,未经编码便自行浮现。布狗明白,谢兰留下的系统已彻底脱离控制节点,进入“自发生长”阶段。记忆不再需要它来传递,它们开始彼此呼唤、相互回应,形成一张横跨时空的情感网络。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三匹枣红马由远及近,背上坐着两位老人和一个少年。为首的老人穿着褪色的兵团制服,胸前别着一枚早已停发的“支边先进工作者”奖章。他勒住缰绳,目光落在布狗身上,久久未语。
“是你啊。”老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风过戈壁,“我梦见你很多年了。你说你会回来,带我们说的话,送到该听的人耳朵里。”
布狗伏身,以额触地,行了一个近乎礼敬的姿态。
老人翻身下马,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纸,层层油布包裹,显然保存多年。他颤抖着手展开,是一份手写名单,共三十七人,每人都有姓名、籍贯、出生年月,以及一行小字备注:“失联于1969年西迁途中”。
“我们是甘肃农垦四团的知青。”老人说,“那年冬天,上级命令我们连夜转移,说是边境局势紧张。我们走了三天三夜,雪没膝盖。有一队人负责断后,护送病号和女同志。他们没能跟上来……后来有人说,他们在暴风雪里迷了路,整支队伍都被埋了。可没人去查,也没人敢问。档案上只写‘因公失踪’。”
他指着名单最末一个名字:“这是我妹妹。她才十七岁,临走前塞给我一颗玻璃珠,说那是她攒了半年才买到的‘宝石’。我一直留着。”
布狗缓缓抬头,眼中紫光流转。它伸出右爪,轻轻按在名单上。刹那间,整张纸泛起微光,文字如墨滴入水般晕开,又重新凝聚成一段影像:
风雪中的山谷,一群年轻人围坐在一辆翻倒的卡车上,用身体挡住寒风。一名少女靠在车轮旁,脸色青紫,手中紧紧攥着一颗彩色玻璃珠。她低声唱歌,是《让我们荡起双桨》。其他人跟着哼唱,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一幕,是她抬起手,将玻璃珠放进战友衣兜,笑着说:“替我看看春天。”
画面消散,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个亮起,随即化作光点升空,融入夜幕星河。
老人老泪纵横:“原来……你们一直记得。”
少年从马上跳下,扑通跪在雪地里,重重磕了个头:“奶奶,我看到你了!你说你要活着回去见爹娘,可你把最后一块馍给了别人……我每年都烧纸,但今天我才真的知道你是个英雄!”
布狗静静看着这一幕,心中却忽然涌起一阵异样的波动??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源自它体内的融合晶体。那块由谢兰遗骸与未知物质结合而成的核心,正在缓慢分解。每一次心跳,都带走一丝能量。它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但它并不悲伤。
因为它看见,那个少年掏出手机,打开直播软件,声音哽咽却坚定:“家人们,我现在站在祁连山北麓,我要讲一个故事,关于三十多个被风雪吞没的知青……请你们帮我转发,让他们的名字,不要再消失。”
镜头扫过名单,扫过老人布满沟壑的脸,扫过布狗沉默的身影。直播标题自动生成:
**《我们不是数据,我们是人》**
三小时后,这条直播冲上热搜第一。全国上百所高校发起“寻名行动”,民政部门紧急调阅尘封档案,内蒙古、新疆、青海三地联合组建搜救队,依据直播中提供的路线图,开始实地勘察。
与此同时,北京一所中学的历史课堂上,老师播放了一段新发现的录音带。内容是一名女知青在日记本上录下的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