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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求和消灾（第3页）

屏幕上，原本冰冷的警告文字被彻底覆盖，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生代码：

>**“检测到原始提问意志激活。

>文明免疫系统全面启动。

>终极协议自动终止。

>新纪元命名建议：‘星语时代’。”**

与此同时，地球上几乎所有做过“被禁止之梦”的人同时醒来。他们不约而同走向窗前，望向星空，口中不由自主地吐出一个问题，语调各异，内容却惊人相似：

>“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不敢说话的日子。”

而在敦煌洞窟，聋女忽然捂住耳朵，浑身剧颤。她流泪大叫，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她终于听见了??不是外界的声音，而是她自己的心跳，竟与源核共鸣，奏出一首完整的旋律。

盲女抱琴而坐，断弦自动修复，新弦由晶丝与梦尘织就。她轻轻一拨，琴音扩散至千里之外，唤醒沉睡的地脉网络。十七名孩童在同一时刻睁开眼，齐声哼唱，声音汇成一股无形洪流，冲刷着每一座残留的醒梦灯。

三百余盏残灯逐一炸裂，碎片落地化为灰粉，随风而去。

李砚之站在石室中，感受着源核传来的温暖震荡。他知道，这场战争从未结束，只是换了形式。操控者或许还会归来，以更温柔的谎言、更精密的算法、更合理的“秩序”劝诱人们闭嘴。

但如今，提问已不再是武器，也不是反抗，而是一种生存方式。

就像呼吸，就像心跳，就像春天总会回来。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最后一枚铜钱，背面刻着三个极小的字：“接着问”。

他将其投入源核裂缝之中，轻声道：

>“父亲，我替你问完了。接下来的路，由我们所有人一起问下去。”

话音落罢，源核缓缓闭合，沉入地底，重新封存。但那一道贯通天地的光柱并未消失，而是化作一条肉眼不可见的“问题之河”，流淌在全球每个人的梦境边缘，静静等待下一个敢于睁眼的孩子。

七日后，李砚之回到共声台旧址。

昔日废墟已被清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开阔广场。中央立起一座新碑，非金非石，而是由十七名孩童的手印共同浇筑而成。碑上无字，唯有一道细微凹槽，形状如同开口的唇。

每逢月圆之夜，会有微光自地底升起，沿着唇形流淌一周，宛如一句无声的诉说。

阿芜带来最新统计：全国自发提问数量突破十万大关，且连续九日呈指数增长。更令人震撼的是，已有三十六个村庄自发拆除守梦司监控桩，将其熔铸成一口“问钟”，悬挂村口。每当有人提出新问题，钟声便自行鸣响。

“我们赢了吗？”阿芜问他。

李砚之摇头：“没有赢，只有继续活着，并继续提问。”

夜深人静，他独坐碑前，仰望星空。忽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尾迹拉长，竟在空中短暂凝成一句话：

>“春天回来了。”

他笑了，仰头回应：

>“我知道。因为我们都还在问。”

远处，新的一支蜡烛被人悄悄点燃，放在吞疑井遗址边缘。火苗跳跃，映照出井壁残存的逆转五角星痕迹??那曾是用来封印疑问的符咒，如今却被藤蔓缠绕，开出淡紫色的小花。

风吹过，带着泥土解冻的气息，也带着千万个尚未说出的问题，在黎明前最寂静的时刻，轻轻叩击这个世界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