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处在低温环境中,她和岑安体能消耗极大,这很影响决策和判断能力。她原以为让他安分会儿,他会重新找回理智,谁知道竟然弄巧成拙了。
拉尼娜头疼地看着他,“什么新月架,什么路的尽头?”
岑安一句也回答不了,自顾自哭得伤心欲绝,混着抽噎声,满嘴颠三倒四的话语,像绝望到极致的人打不过命运,遂开始耍赖一样。他脑海里盘旋着一个声音,“求他吧,去求他试试”。
求他,求黑杰克,或许是唯一的办法了!
黑杰克不就是想折磨他吗,被折磨一下又不会死……岑安飞快地思考着如何联系黑杰克。
忽然,一股冰雪般凛冽的气息逼近,同时头顶响起一道泠泠的声音:
“哭了?哭什么呢?”
岑安顿时止了声,放下手掌。逆着光,江烬的五官和声音渺远得仿佛来自冰与雪的童话,他一时呆住,千言万语涌在喉口,却一句也吐不出来。
江烬穿着和他一样的黑科技长风衣,衣褶锋利,一尘不染。
江烬蹲下身,想伸手抹去他满脸的血污与泪水,却被岑安抓住了手腕,“脏……”
“知道脏,你还哭?”江烬任他拽着,没停住手里的动作。擦干净脸,又轻轻捏了下岑安的鼻尖,拉他坐起,“回答我,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岑安不说话,只出神地盯着他的脸,像是没见过这个人似的。
“哭你呢。”拉尼娜嘴角牵着嘲讽的笑。
“我?”
“因为找不到你,怕你出事儿,急哭了呗。”拉尼娜音调懒懒,抬脚踢了踢岑安,“看吧,我就说他没事儿吧,你可真是个小丑啊。”
“是这样吗?”江烬看着他,“因为担心我?”
“瞎说,”岑安一脸大窘,狡辩道:“我那是……那是事情太多,持续心理高压,堆在一起才破防大哭的!担心烬哥不过是个导火索……”
拉尼娜只撇撇嘴,“小丑。”
“……”
江烬静静地注视着他。
江烬的平安固然使他惊喜,可江烬此刻的冷静与淡然,却衬得他像个一天到晚只会胡思乱想、无理取闹的……小情郎。
太丢脸了……
他应该更爷们儿一点的。
“烬哥,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不知道怎么开口。”岑安说。
“你累了,踹口气吧。来。”江烬拿出几颗银色包装纸的能量丸,分给拉尼娜几颗,剩下的剥了喂到他嘴边。不知有心无心,岑安感到舌尖被他的手指轻轻蹭了几下,脸迅速红了。
“烬哥……”
“快吃,快点恢复体能。我可不想背着你走路。”
他将岑安轻轻揽住,像揽了一只受了伤的鹭,冰凉却乖顺。
江烬的手从岑安的肩膀一路摸下去,握住他冻得通红的手,摩挲他的手指。
“为什么你会有这个?”江烬从他手上取下红月戒指,细细把玩,迅速弄懂了戒指的机关。
岑安还沉浸在熟悉的柏松气息中,闻言大惊失色地从他颈窝抬起头,“烬哥不要!”
猩红光芒闪烁起来的那一瞬,岑安的呼吸像是被摄走了,浑身紧绷。
江烬困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你没事吗?”
“我需要有事吗?”江烬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金属球,剥开金属球外壳,是同样耀眼夺目的猩红固体。
“这是……新月架上的?”岑安惊讶地问。
“嗯。你怎么知道,我遇到了新月架?”
“我从黑杰克那里,得到了一段你行走在暴雪中心的录像,看到了那条路的尽头……”
“黑杰克?”
岑安没解释,急切追问:“那个指引你走路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