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先生,您回来了?”他错愕,皱着眉警惕地打量二人。
江烬怀里抱着一只羊,他身旁则站着披斗篷的仿生人。
“住手,司洲。”江烬说。
他认识这名男子,曾是江默年身边非常干练的一名高管。
在司洲的认知中,江烬被黑杰克从婚礼上拐走,两个集团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蓝朔的人早已心照不宣地默认他遇害了。
“我有权力杀死擅闯者。”司洲这样说着,却收起了枪。
“那我也是擅闯者了?”江烬抱着羊靠近伊鹏举摸过的设备,随意地翻了翻,又环顾四周,大厅内靠墙立着玻璃柜,陈列着十几具K系列杀手。
纸鹤上前让伊鹏举跟他先出去。老人不甘地看了眼大厅,跟在纸鹤身后走了。
司洲半晌才道:“您当然不是。”
“为什么?”
司洲又陷入了沉默,半晌不说话。
“因为我是他们的主人,”江烬指指K系列杀手,“我制造了他们,是沙利叶的建立者,是吧?只是过去数年,我从未管理过沙利叶。”
“是。您是幕后,”司洲低声说,“您忘了。”
“幕后?”江烬头一次听人这么形容他。
“是的,幕后。”
司洲待他的态度恭敬顺从得让江烬惊讶。
“幕后是集团重要的掌控者、继承人,从不露面。我并不清楚那是不是一群人构成的特殊组织,还是一代又一代任命传承,总之,大约从一百年前开始,幕后这种……”司洲斟酌着用词,“呃,制度,便在蓝朔中存在了。”
大约一百年前……江烬当即了然,只怕司洲猜错了,那不是一个组织,那就是已经活了一百年的他啊。原来他每一次更新记忆的人生,都参与在蓝朔中。
只是这十年,没有人让他知晓那一切,又或许只是让他知晓的时机未到。
“你怎么知道我是其中之一?”
“江老先生告诉我的,”司洲说,“就在两天前,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他如今被你的兄姐限制了人身自由,他希望你能回去处理这场家族危机。”
“我会回去。”江烬面无波澜,“沙利叶如今是谁在管控?”
“我。”司洲说,“我可以回答您的一切问题。”
“为什么最近两年,突然对溯生人进行杀戮?”
“他们对应的冰眠人正在挨个儿苏醒,”司洲顿了顿,“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那些冰眠人没有按时苏醒,而是造了一批溯生人欺瞒。”
因为他们被选中为殉道者了……
“你想知道真相吗?”
司洲愣了片刻,摇头:“不想。”
“嗯?为什么?”
“我想,那一定会使我陷入痛苦。”司洲苦笑,他的装扮依然冷酷干练,眉宇间却少了份锐气,“我已不再年轻,有了家庭和孩子,只希望生活平和、不起波折。哪怕只是表面。”
“把沙利叶全权交给我。”
“好。”
半个小时后,江烬抱着岑安出来,纸鹤和伊鹏举等在外面。
“你养了只羊?”伊鹏举问他。
小羊窝在江烬臂弯里,用前蹄挠着江烬的胸口,咩。
江烬低头,目光柔下来:“嗯,我爱他如命。”
回蓝朔总部前,他们先把伊鹏举送回住所。
车舱内,江烬把伊鹏举遗落的ID卡举到他面前,为了得到它,伊鹏举至少杀死过一个人。
“今晚的事我就当不知道,你也差一点因此丧命,希望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了。”江烬看着他,“沙利叶以后归我管,请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努力给你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