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一大,牵扯到了身上的伤痛。
“还说不疼,就你嘴硬。”江烬说,“看到你跟周缇打架,真是吓坏我了,他是个S级异能人,虽然不清楚他具体能力,但收拾你肯定不在话下。”
“对不起,烬哥,我害你担心了。”
“这没什么,你没事就好。”
岑安把脸埋进他颈窝,没一会儿又抬起头,“要不你惩罚我吧?让我长个记性。”
“惩罚?”
江烬微微扬眉,刚想说不至于,却见岑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比如把我的嘴亲烂,亲不烂你就不姓江,好不好?”
江烬被气笑了,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好了,快放开我。”
岑安看了眼窗外的暴雨,“烬哥,你能不能带我去广场附近找个酒店?咱俩开个房先,然后……”
话没说完,脑门儿上挨了一巴掌。
江烬愠怒地看着他:“一身的伤,还想着快活?”
岑安懵了三秒。
“我……我得有个住处啊,烬哥!我又不回监狱了,洗澡疗伤睡觉,得有个场所吧?今天的事儿还没结束,广场应该还有星文的直播,”岑安哭笑不得,“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烬缓和了神色,耳尖却红了,“……我想多了,抱歉。”
“没关系。毕竟某人对我有欲望嘛,我懂。”
江烬:“……”
此刻,广场上投放出的审判庭画面,称得上群魔乱舞。
大堂内,岑安和周缇缠斗的影像消失后,被告人席和辩护席上的“岑安”也消失了。
所有人唏嘘不已,不过大多是心虚,周缇亲口道出的东西,可谓撕破了司法部的面具。
此外,司法官员和旁听的精英们,尚且不知他们的面孔已经被星文传媒播向了全世界,因而都带着一点庆幸,天真地以为他们可以让刚才的见闻如昙花一样,只在审判庭上现一现。
一名官员率先打开麦,道:“我说,黑杰克这次应该被周代表杀死了吧?”
“他肯定被杀死了!”有人颤着声重复,“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除了在座的我们……”
“是的,只有我们……”
“我提议不要追究周代表的做法了,这对我们没有好处,就当我们刚才集体做了个噩梦吧。”
“没错,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我们跟周代表才是同类!”
……
此刻,审判庭大堂内门窗紧闭,黑杰克案的审理已经被抛在了脑后,他们开始密谋怎么抹杀掉一段“真实”。
刚才发生的事是短暂的,放到时光的河流里,打个旋儿就沉了底。历史由胜利者书写,胜利者不是黑杰克……
这样想着,讨论越发无底线起来。
“啪嚓”一声,大堂内唯一的光源熄灭了。
门口处传来清脆的音叉声,一声又一声,节奏不变,镇住了所有黑暗中的私语。
翁青用法槌一敲桌面,怒吼道:“什么人?!”
一束圆锥形灯光打在朋克青年的身上,阿立放下音叉,手执一支细长金属棍,如魔术师般欠身鞠躬,他的身躯一下子变得高大,直冲舱顶。他往空中撒下一把飞蛾般的闪粉。
“想做梦是吗?诸位,噩梦才刚刚开始……”
灯光消失,青年扭曲成水波纹,也消失了。
黑暗中,忒弥斯神像又浮现了出现,她一手利剑一手天秤,脚下踩着被斩断的毒蛇、荆棘和骷髅。
突然,她脚下的毒蛇动了起来,吐着芯子扑向人群。骷髅直立,有的在狞笑,有的在哭泣,每个人听到的声音都是不同的。荆棘无限生长,紧紧地缠到人身上,刺破皮肉。伴着尖锐的惨叫声,它开出了大朵大朵的血蔷薇。
翁青从台阶上滚落,一抬头,正好对上忒弥斯蒙住的双眼。他做了那么多年审判长,自然知道她遮眼布的象征。
“摘掉,该死,给我摘掉!”他气急败坏地朝她的双眼伸出手,他离她的眼睛越来越近,轻飘飘的,一回头才发现有股浮力在托举他,他已经悬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