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江云看到湖上载着物件的队伍汇集,这才放下铜板,准备撒网行动的踩点。
两人离开茶摊,一道骑马顺着国都湖畔行进布防水道,查探踪迹。
待到午后,尹星停在一处废旧的造船坊,想起当年的火灾,出声:“这片临水又是废弃造船区,很适合鼍藏匿住处。”
“可是这里已经离岸很远,如果我是鼍会更愿意就近藏在浅水,毕竟凉快。”江云随意用衣袖擦拭额旁的汗,拿起水囊喝了口苦涩凉茶。
尹星一听,稍稍靠近湖畔浅水区,因着有段时间没下雨,岸旁露出半干半湿泥地,很是宽广。
江云见尹星看得认真,疑惑道:“怎么突然出神,你该不会得暑热了吧?”
“没呢,我就是觉得你说得对,鼍确实会更喜欢待在这种不冷不热又湿润的地方隐藏,只是不明白它为什么突然出现伤人。”
“它可不是突然出现,至少在国都得有六七年,当初你曾问询我关于你那位尊贵妻子的两位未婚夫死因,其中上官家公子就是被它活生生咬死,城内现在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尹星听的更觉扑朔迷离出声:“如果幕后主使故意养着这么大条鼍行凶,那为什么现在又突然肆意纵容百姓?”
江云止不住耸肩的应:“谁知道呢,我更好奇这么大条鼍是怎么听候差遣。”
毕竟世上多得是无风不起浪的野心家,更何况新帝登基,风声越大,越是容易生出各种事端。
鼍,都是凶残的性格,如果对方能操控它袭击,肯定另有乾坤。
“是啊,它又不懂人话,总不能成精了吧。”
“兴许真的成精也说不定,古时人常传水中有龙,可呼风唤雨,控制雷电。”
玩笑间,江云抬手向远处水面的船队做手势,示意撒下特制渔网,随即同尹星两人骑马往别处找寻踪迹。
湖岸旁大片的泥泞处,因着日光晒的表面有些干裂,其间泥地堆叠不一,层层变化。
忽地一处有细微的变化,巨型之物睁开眼露出猩红瞳眸,戾气而凶猛异常。
骄阳当空,大理寺堂内上官胜翻阅仵作验尸报告,其中另一份较为陈旧。
当年兄长的死对于上官家的打击尤为沉重,哪怕所有人都认定是鱼怪,但上官胜却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国都皇室最有嫌疑。
待上官胜观看尸检报告记录,转而比对这回尸体的尸检,视线停留在撕咬断骨的记录,眸间凝重。
本来上官胜觉得当年目睹兄长死亡的章华公主,也就是如今的女帝,嫌疑最大。
可现在看来更像是其她公主郡主的手笔,上官胜神情冷峻,绝不允许幕后主使逍遥法外。
夏日炎炎,午后更是热的厉害,无形热浪翻涌,让人透不过气。
江云安排妥当,带着尹星回到热闹街市纳凉,以免她得暑热。
尹星远远看到屹立的培风楼,心生疑惑的问:“我们来这做什么?”
“这条街都仰仗三公主培风楼的生意,各样冷饮更是丰富,以你的身份白吃白喝肯定没问题。”江云忍不住调笑道。
“我现在这种情况碰上三公主才麻烦,不去。”尹星当即握紧缰绳,准备掉头。
江云知道尹星这个妻奴的避讳,笑的更是肆意,忙唤:“逗你玩呢,你这个娇滴滴小娘子的打扮,谁认得出你,前面有家冰豆沙店铺,味道很好,我请客。”
尹星见江云指的方向确实有家豆沙冷饮铺的幡旗在风中招展,这才没改道,暗叹她难得大方呢。
不多时,两人坐在摊桌旁,齐齐喝着冰冰凉凉绵密清甜的豆沙汤,满是惬意。
但是不远处却有人起了争执,两队人看样子都是贵家出身,车马悬挂玉石,叮叮当当作响。
“我家公子是培风楼贵宾,早就订好车马位置,你家算老几!”
“马车停放可没有准数,谁先停放,自然就是谁的!”
多人吵吵*闹闹,有点烦,整条街的马车也开始拥堵,虽然没有喇叭,但是怒骂声比喇叭更甚。
尹星捧着豆沙汤碗看了看那些公子们的面色,惨白里泛着虚,面颊透着亢奋,有点不太对劲,出声:“培风楼对他们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江云见尹星一幅消息闭塞的模样,叹道:“他们都是奔着培风楼里的销魂散,那东西据说能让人飘飘欲仙。”
“可他们看起来都好虚,销魂散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尹星正打算收回目光继续吃豆沙汤。
没想,豆沙铺子的老板娘,神情认真的出声:“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得罪贵人。”
当即尹星一愣,江云忙道:“她难得出门,没见过世面,不好意思。”
尹星看向江云,疑惑问:“这是什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