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觉先是走出大殿放了个信烟,然后又走回来,大步迈上台阶,同许若言站到一起,低头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齐风。
“死了?”
许若言点点头。
其实她也没想到齐风能如此大意,防她只用了一个人。
可能是觉得就自己的小身板,随便找一个彪形大汉来压都能压死吧。
她面无表情地上前去,把自己的两把短刀都拔了下来,用随身的帕子擦干净收了起来。
齐风还真以为自己的剑断了就没得用了?简直蠢透了。
“裴怀不在这里。”裴觉出声了。
许若言倒是不在乎。裴怀在哪里无所谓,毕竟没了齐风,他再无兴风作浪的可能。
“但是我们还没弄清楚齐风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你,明明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才对。”
裴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
其实已经弄清楚了。
许若言在心里回道。
当时在猜到齐风可能是自己穿越前的仇人时,她甚至从自己刚出生开始回忆,但始终想不起自己到底跟谁结下过梁子。然而就在方才她一脚踹开大殿的门,抬眼与齐风对视上的那一秒,她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她不记得名字,也记不得长相,但确确实实是与她命运相交的一个人。
就是那个引起医闹,一手将自己的性命夺走的人。
你拿走我一命,再还我一命,正好。
她瞧着地上再无生气的人,眼中是一片淡漠。
然后这份淡漠在对上裴觉的时候遇上了融冰期。
裴觉以为许若言还没缓过神来,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发怔,但还是捏了捏她的手,温声道:“裴安他们要赶过来了,我们先走吧。”
许若言点点头,反握住裴觉的手,不带一丝留恋的转过头。
他们走到殿门外时,看见了正跌跌撞撞跑过来的裴安。
“哥,嫂嫂!”他大叫起来,手也高高挥着,被长衫绊了一下都全然不在乎。
许若言张开双臂时,恰好就接到了飞扑过来的裴安。
她笑着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怎么像个叫花子一样。”
裴安一听这话直接嗷一声就哭出来了。
“嫂嫂,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欺负人!”他眼泪汪汪地跟许若言告着状,丝毫不顾及甩到嘴里的鼻涕,“他们关我禁闭这几天,一天就给我送一顿吃的,我差点没饿死!”
许若言听得想转身回去再给齐风补两刀。
裴安还没哭完,说着说着就埋头在许若言肩膀上蹭起来:“嫂嫂你没事可太好了,我要担心死你了!”
裴觉上前一步,不容分说地把裴安从许若言身上拉开了,明明动作到处都透露着一股吃醋的味儿,还偏偏要装得义正严辞:“都多大人了,哭哭啼啼的叫别人笑话!”
许若言别过头,趁着两人不注意自己偷笑起来。
“外边情况如何?”裴觉问道。
裴安潦草地把鼻涕眼泪一块抹掉,然后说:“齐风养的禁军都是帮废物,肯定打不过张子之和竹影他们,我来的时候匆匆看了眼,发现没什么问题就先来这边了,估计不用一会儿就能结束了。”
裴觉点点头,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还是能抗点事的。
裴安等了一会儿,见他俩都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奇怪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