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平复下来,看着徐晚,眼里似乎带了些泪光,似乎看到了希望,“我名叫钟霁,曾任廷尉一职,被手下孟广陷害,诬我藏了私矿,所有证据皆是铁证,他们蓄谋已久,我无力辩驳,为免我手中的证据被发现,我写了认罪书,打算自缢。”
“可醒来后,居然被关在了这里,起初对我天天用刑,逼问我东西藏在何处,后来可能是没了耐心,也或许是不需要了,便把我丢在了那牢房里,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徐晚听到他说,自己是钟霁,人都震惊了,钟廷尉原来没死,被关了十四年?!
章行简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原来您就是钟霁,我和长宁侯府章二公子去过廷尉府案牍库,见过您的认罪书,也是从那里,得到了西山这个线索。”
钟霁看向他们二人,眼里带着欣慰,“还有人能看出来我布上的玄机,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法昭然于世了。”
徐晚“不知您口中的,证据,是什么?能否告知晚辈?”
钟霁看着她,“你父亲,是被人谋杀的,他给我送来一封信,上面写着万征是杀他的人,那决堤之事,也是他一手策划,让我定要把他绳之以法。”
“那信如今在何处?”
“我交给了李勇风,并且命他,若是有人带着我的信物去找他的时候,才能将此物交出。”
徐晚迫不及待,“什么信物?”
“我埋在府中一棵老杨树下,齐儿的胎发。”
钟霁咳得越发猛烈,看着徐晚,“不知,我钟家人,如今在何处?可还活着?”
徐晚顿住,有些说不出口,默了一会,还是选择先瞒着,“他们被流放到了边郡,如今应当还活着,等我出去了,便帮您去寻他们。”
钟霁看着她,笑了笑,抹去了唇边的血,“好,谢谢姑娘了,还是徐筠有福气啊。”
徐晚不敢看他。
他看向阿力,“姑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您说。”
“等我死后,就把我埋在这里吧,若是能出去,阿力愿意的话,能不能收留他?他是我的仆从,自小跟着我,一起被抓来,这辈子没过几天好日子。若是他不愿,便给些钱财,还他自由吧。”
“当然可以。”这些对她而言,不过是小事。
阿力哭的涕泗横流。
“阿力,好好活着,老爷先你一步走了。”
钟霁说完,便断了气。
阿力说不出话的嗓子,此刻都是哀嚎。
沉闷的气氛蔓延开来。
天渐渐亮了,几人挖了个坑,把钟霁埋了,立了木牌,阿力对着它,磕了好多个头。
四人再次上路,这次章行简能自己走了,几人行进速度快了很多。
他们要一直向着东边而去,直到遇到一条河流,才算是走出禁山。
可越进去,周围浓雾越厚,叶翎找了一根藤蔓,四人前后一起握着它走。
徐晚开路,叶翎第二,阿力中间,章行简断后。
明明是中午,阳光却照不进来,周围安静极了,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忽然,章行简说了话,“大家停一停,我听听声音。”
三人应声停下。
徐晚也认真的听。
不远处,有脚步声,不知道是人的,还是野物的,只知道,此物很重,踩的树枝都断了。
此时,章行简听到前方不远处,那‘东西’喘了一声粗气,还带了一声轻微的啸声。
“不好,有野虎。”章行简低声警告大家,“徐之宜,拔剑!”
不用他说,徐晚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剑,叶翎也紧紧攥着匕首。
“一一,我身上有能让它眼睛失明的药粉,等会我们见机行事。”
“好,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