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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人妖对立第六更（第2页）

>以凡躯承万愿，以血肉铸通途。

>其心不死，则命链自断；

>其志不灭，则轮回可破。

>待星光坠地，骨城开门，

>彼将再临，率众登天。”

末尾一行小字，笔迹迥异，似后人所添：

>“吾守此秘三百载，终见其现。

>苏氏璃，绝笔。”

顾尘风读罢，久久无言。

原来姑姑早就知道一切。她游历天下，并非仅为压制《寒心诀》反噬，更是在寻找这些散落的真相。她曾亲眼见证三百年前那场失败的起义，目睹先贤如何以民愿撼天命，最终却被强权抹杀、史书除名。而她选择沉默，只为等到一个真正能承载这份信念的人??等到了他。

“所以……我不是第一个逆命者。”顾尘风仰望星空，“我只是第二个敢把人心当武器的人。”

七日后，万法辩会在北原雪峰举行。

来自七十二宗门的代表齐聚白玉广场，高台之上，菩提尊者端坐莲台，身后十八根佛幡猎猎作响，每一道都绘有镇压邪祟的古老符印。他目光平静，开口却是惊雷：

“顾尘风，你可知你所做之事，已动摇三界根基？”

空中浮现一面巨大水镜，映出衍州新政推行以来的画面：废除贱籍、减免赋税、设立义学、开放科举……每一幕都被标注“悖礼”“乱序”“违天”。

“你打破轮回，斩断命线，看似为民请命，实则撕裂因果。若人人效仿，争欲夺命，天下岂不大乱？”

群雄哗然，不少人点头称是。

就在此时，一道清越笛音自天边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一道冰蓝色光虹划破云层，直落广场中央。光散之后，显出一支悬浮的玉笛??正是苏璃遗物！

笛身自动旋转，释放出一段记忆投影：

三百年前，风雨如晦。一名年轻将军率九死营起义，口号正是“仁义自民间起”。他们焚烧奴契、分田于民，短短三月便聚拢百万民心。然而就在即将攻破皇城之时，天降雷劫，三十六道紫电轰杀主帅，余者尽数屠戮。史书记载为“逆贼伏诛”，实则是佛国联合三大圣地，以“维系天道平衡”为由出手镇压。

最后一幕，是那位将军临死前嘶吼：“若善无报，何以为人？若命既定，何必奋斗？！”

全场寂静。

连菩提尊者也微微变色。

“这是……初代浮屠军覆灭真相？”有人颤抖开口。

“你们口中的天道平衡，不过是强者维持统治的遮羞布！”顾尘风的声音从虚空响起。他并未亲至，而是借由万民祠愿力，投影现身，“三百年前，他们杀了心怀正义的义军；五年前，他们烧死我母亲，只因她揭露官商勾结；如今，你们又要用同样的理由，阻止百姓站起来？”

他抬手指向四周：“看看你们脚下！这片土地埋着多少不甘的白骨？听着！若有良知尚存，请回答我??难道穷苦一生、默默奉献的人，就不配拥有尊严吗？难道孩子饿死街头，只因为‘命该如此’？！”

无人应答。

唯有风声呜咽。

忽然，一名老农模样的人从人群后走出，颤巍巍跪下：“我是衍州难民……我想说一句公道话。顾大人给我们饭吃，给孩子读书的机会，让我们能抬头做人。这样的官，不该被打压，该被供起来！”

紧接着，又一人站出??是一名女医师，曾在疫区救治数百病人：“我见过太多因贫致病、因病致死的家庭。新政施行后，医馆免费接诊，药价下调六成。这不是祸乱天下，这是救命！”

越来越多的人起身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