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眉头微皱:“可唤太医看过?”
齐布琛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应付道:“看过,一切都好。”
德妃欲言又止,瞧了眼前这‘独宠’多年的儿媳一眼,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心中的打算:“那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吧。”
齐布琛依言告辞,回到雍亲王府。
胤禛在等她,拉着人就进了前院书房:“说什么了?”
齐布琛由他将自己按在椅子上摆弄,将与德妃的对话一一复述,末了问道:“皇阿玛那里情况如何?”
“说是还好。”
还好是怎么个好?
没说。
得,那咱们就当还好罢。
齐布琛侧耳细听,隔壁隐隐传来哭声,她凝神道:“已经走了?”
康熙这回当真是气狠了,圣旨下了之后没耽搁,直接就要在最短时间将胤褆和胤禩送去孝陵。稍微庆幸的是,两府女眷和孩子没叫一起,而是圈在府中。
胤禛缓缓点头:“你进宫没多久禁卫军就押着人走了。”
齐布琛没忍住道:“这事真就盖棺定论了?”老实说,她到此刻还有些如坠梦中,怎么会呢?胤禩怎么会在这时候倒下呢?
“天子口含天宪,金口玉言。”皇阿玛都当着所有大臣皇子的面那样说了,不盖棺定论还能怎样?
“我总觉得像做梦似的。”齐布琛喃喃道。
胤禛没吭声,但他心里何尝没有感觉,伴君如伴虎啊。
“负责押送的是谁?”
“隆科多。”
齐布琛皱眉,脱口而出:“怎么又是他!”
太子、胤褆、胤禩,怎么每个倒台的时候都是他看押呢?
胤禛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被她这一说也觉得有些怪怪的。
胤褆和胤禩固然在朝中掀起好大风浪,朝廷却也没有全然围着这件事来转,毕竟远有准噶尔叛乱,近有春闱殿试,哪一样都是不输于皇子被圈的大事。
有人各司其职、兢兢业业,有人如无头苍蝇般各处串联。
八爷倒了,十四爷还在宫中受罚,声势浩大的八爷党一时间群龙无首、人心惶惶,不少人找上了胤禟。
“九爷,如今咱们是个什么章程?”
“九爷,眼下这种情况,还得您出来主持大局啊。”
“九爷,十四爷那里情况如何?”
“九爷……”
胤禟脑门都要炸了,深吸一口气,道:“诸位,听我说。”
众人闭上嘴巴,眼含期望地看着他。
胤禟捏捏眉心,想到出宫时五哥与他说的那些颇含深意的话,想到这些年偶尔会泛起的疲惫与无奈,心中下定了决心。
“如今的情况,各位心中应该都有数,八哥…已无可能,而我…”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胸无大志,以后,只打算摆弄生意场上的事,其余…再不参与。”
“乃至诸位…”胤禟环视堂中一众因他话意满脸震惊的人,“…各奔前程吧。”
“祝各位前程似锦。”
“九爷,这是怎么说!”
“九爷,不能啊,您不能…”
“九爷,如今正是需要您的时候啊!”
等将一众纠缠不休的人打发走,胤禟像是被掏空了全身力气,一点形象也没顾的摊在太师椅上。
九福晋从外进来,看了看有些狼藉的花厅:“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