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能感受到你。”
卫栖山眼尾泛着红,说出这句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又前倾着身子,本就离辛眠很近,现下更是近到呼吸可闻,无形中散发出的压迫感让辛眠感觉到心跳滞停了一瞬。
又来了。
到底想表达什么?
辛眠心生不耐:“所以呢?”
卫栖山敛眸沉默须臾,唇畔扯出一个凉丝丝的笑,柔声道,“洞房花烛夜,我祝你一夜好眠。”
唰——
辛眠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原来如此。
原来他想说的是这个。
恶不恶心。
垂落身侧的另一只手控制不住地发颤,随即高高扬起,在谈盈惊恐交加的目光中干脆利落地抽在卫栖山的左脸颊,凭空炸出的脆响听得人耳朵一痛。
卫栖山脸歪向右侧,下颌肌肉轻微抖动。
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他口里瞬间蓄满血沫,眯起眼,舌尖在后槽牙滚了一遭,将咸腥的血沫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好疼啊。”他笑。
强横的反冲力将辛眠的手掌震得停不下来,紧紧掐成拳才勉强止住颤。
眼角眉梢染着愠怒,脸颊更是因气恼而飞起一片红晕。
“你自找的。”
打完犹觉不够解气。
莫不是真的有什么怪癖吧!
谁会在别人的大婚之日刻意当面提起那种事,说他能够感受到她在做什么……他这是赤。裸裸的、不怀好意的威胁!就算是不太避讳提及男女之事的她也忍不住后背生出一阵恶寒。
关他什么事?
有他什么事?
辛眠恨恨抿紧了唇。
两人突如其来一顿争执,谈盈早就在一旁急得不知道该先劝谁好,伸出来的手一会儿偏向辛眠,一会儿又抖着颤着歪向卫栖山那边,哪想到转个头的工夫,一个巴掌眼都不带眨地甩在卫栖山的脸上。
屋里明明有三个人,傻眼的却只有谈盈。
另外那两个,一个不知道扇过多少次才能这般顺手,另一个被甩了耳光还能喜滋滋地笑出来。
怪了,真是怪了。
谈盈恨不得即刻消失。
卫栖山歪着脸站了好一会儿,待左耳嗡鸣声渐渐消散,才迎着方才那阵掌风缓缓回过头,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到隔着大老远都能看见。
辛眠骂他:“非要嘴贱找打,这下你满意了?看看你的脸,别人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和以往的每个耳光一样,依旧火辣辣的疼。
卫栖山抬手轻轻碰了碰,指尖碰触到微微肿起的脸颊,诡异地露出了笑,认真点头道:“嗯,满意了。”
“有病。”
辛眠轻揉手腕。
卫栖山笑而不语。
忽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视线越过辛眠的发顶,他瞥见不远处有几道身影往这边来,许是磨蹭太久,周雪芥坐不住了,便另外派了几人过来打探情况。
呵,早知如此为什么要把接亲的事安排给他呢?
卫栖山本来便打算揽下这活,只是还不待他去找周衍请命,周雪芥就先趾高气昂地找上了门,话里话外都是炫耀,夹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施舍。
无所谓,就让他看笑话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