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这样?
李师爷低声道:“好像是本地田册上的数目,大于实际的耕田。”
“但是朝廷一直按照田册上的数字征收。”
没有开荒。
却说本地开荒了。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
开荒,可以作为本地官员的政绩。
这样交税已经十年了,也就是说,至少三任县令,都是这么做的?
随着时间推移,情况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越发严重。
纪楚眼神闪过前任张大人。
他也没有什么人脉,却能在三年任满,便去曲夏州做推官。
难不成也是这样?!
此时还没有证据,不能这样猜测。
等纪楚说出自己的猜测,李师爷警觉,同时又道:“此事不能说出去。”
至少三任县令,都是这样做的。
最先这样做的官员,官位定然只高不低。
如果说出去,别说纪大人性命难保,就算家人也不能幸免。
这恐怕也是后面县令闭嘴不谈,甚至从中捞好处的原因。
他们一个个是升上去了。
当地百姓呢。
交三倍的粮食。
过着如此贫苦的日子。
他们怎么办。
纪楚站起来,推开窗户。
十一月初的西北夜晚,风霜已经来临,隐隐还能听到郊外的狼嚎声,透骨的风吹得纪楚咳嗽几声。
他身子本就还没大好,这么一吹,更是咳个不停。
吃饱喝足,还有温暖屋子的自己,都被寒风吹得病邪入体,当地身体更弱的百姓呢。
李师爷赶紧关上窗,劝道:“纪大人,不要太过忧心。”
纪楚勉强笑笑。
原身的一大家子,基本都在种地。
根据他的记忆,他可以分析出本地百姓无粮之后的日子。
根据原身的记忆,则更明白如今种田的辛苦。
辛苦种出来的粮食,却成为别人上升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