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在商行公证下,完成了这笔价值连城的交易,过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宝钞,这张轻薄的纸,承载着帝国强大的信用,正成为大宗贸易不可或缺的润滑剂。
然而,金融的洪流之下,暗礁亦存。
在宛城,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刚刚平息。
几家由旧士族背景把控的米行,试图联合抵制宝钞,只收铜钱或要求宝钞折价,意图扰乱市场,打击新兴商贾和朝廷信用。消息传出,市面哗然,小民惶恐。
朝廷的反应迅疾如雷霆。
廷尉府的差役直接查封了为首米行,掌柜枷锁加身,游街示众,罪名“扰乱币制,动摇国本”。
同时,大司农府紧急调拨常平仓存粮,在宛城各处设立临时售卖点,宣布“十足收用宝钞,平价售粮”。
大汉商行也敞开兑换窗口,承诺宝钞随时可兑。
恐慌迅速平息。
百姓拿着宝钞买到了平价粮,对朝廷的信任反而加深。
那些蠢蠢欲动的旧势力,被这雷霆手段震慑,暂时偃旗息鼓。
这场风波,成了宝钞信用体系一次成功的“压力测试”,也清晰地昭示:在帝国意志和国家信用的铁拳面前,任何试图挑战新秩序的举动,都将被碾碎。
运河与宝钞,如同帝国新生的两条大动脉,一条输送着有形的物资洪流,一条涌动着无形的信用能量,共同滋养着这个日益强壮的巨人。
就在帝国各方都平稳快速的向前推进的同时。
建宁六年,夏初,帝国南疆,苍梧郡(今广西梧州一带)
莽莽山林间,一场精心策划的围剿正在进行。
目标是一股盘踞多年、依仗地形之利屡剿不尽的百越山蛮。
然而,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再是装备杂乱、号令不一的郡国兵。
山脚下,是军容整肃的大汉南征军大营。
营盘壁垒森严,刁斗森严。营内,士兵们按兵种分区驻扎。
首先是北军的精锐步兵营,士兵身着统一的精钢札甲,背负标准制式强弩,腰间佩着寒光闪闪的环首直刃钢刀,手持厚实的大盾。
然后是凉州调来的精锐突骑,战马高大健硕,骑兵身着轻便灵活的镶铁皮甲,马鞍旁挂着复合角弓和特制的长柄马刀。
再然后是工兵营,正在组装调试几架造型奇特的车辆。
车身覆盖厚牛皮,前端装有坚固的撞角,顶部则是一个可旋转的、形似大号喷筒的装置。
此乃匠作府最新研制的“火龙车”,旁边还堆放着一些密封的陶罐,罐口引线外露,散发着刺鼻的硫磺硝石味道,这是从运河开山当中,改良而来的“震天雷”。
最后是内河水军,虽然此地不靠海,但数艘新式的中型内河战船停泊在附近的浔江支流上。
船体坚固,船舷加高,设有弩窗,甲板上甚至固定着几架小型床弩。
指挥高台上,征南中郎将皇甫嵩目光冷峻,手中的令旗猛地挥下。
“工兵营!火龙车、惊雷车,前出!目标,山腰隘口,蛮兵木寨!”
随着皇甫嵩一声令下,数架覆盖牛皮的“火龙车”在工兵推动下,冒着稀疏的箭矢,抵近至隘口木寨下。
随着操作手猛地拉动机关,浸满火油的麻布团被点燃,一股粘稠炽烈的火龙从喷筒中咆哮而出,瞬间点燃了木寨的栅栏和了望塔!
无数蛮兵惨叫着变成火人跌落。
同时,“惊雷车”将点燃引信的“震天雷”陶罐奋力抛出,陶罐划着弧线落入寨中或人群密集处。
“轰!轰隆!”